,叫兩鬢蒼蒼的祖母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之苦,可郭驍無路可走,自打她嫁進壽王府,他無時無刻都在煎熬,如果沒有路,他會忍,但蜀地隱患叫他看到了希望,那他就必須試一試,否則,他會一輩子活在趙恆的陰影中。
可他聽了一日,都沒有聽到太夫人的聲音。
天色漸暗,房間也迅速黑了下來。
夜深人靜,國公府的主子、奴僕們都睡了,郭驍戴好面具,悄無聲息走了出去。這是國公府,是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家,郭驍熟悉每個侍衛守夜的路線與更替時間,所以無需任何內應,郭驍便輕而易舉地藏了進來。
郭驍不想連累家人,假死這計劃,他連阿順都沒說。
壽王府戒備森嚴,郭驍無法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下潛伏進去,唯一的機會,是壽王府、國公府共用的這面牆。
正月的晚上,寒氣入骨,而這刺骨的冷,也叫守夜侍衛們放鬆了警惕。
一道黑影鬼魅般來到國公府的花園,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他敏捷地躍到高牆之上,再小心翼翼地跳進壽王府。雙腳落地,郭驍一動不動,確定周圍無人,這才摸黑藏到了壽王府的假山後。他穿的不多,滴水成冰的深夜,郭驍蜷縮著躺在一個狹小山洞中,他很冷,但心底卻燃著一把火,想到很快就能將她擁入懷中,再冷,郭驍都不在乎。
天,慢慢地亮了,這幾天都是大晴天,日頭明晃晃地照在身上,又暖和又舒服。
長輩們都說孩子不能整日關在屋子裡,多曬曬對身體好,宋嘉寧便將裹成球似的祐哥兒抱到小木車裡,她推著兒子,昭昭跟在旁邊,娘仨一塊兒去逛花園。這個時節,花園無景,只是地方大適合散心。
“娘,你快點!”昭昭嫌木車走得慢,她先顛顛顛跑出一段距離,再回頭叫孃親。小丫頭穿著桃紅色的夾襖,外面披著父王送的新斗篷,臉蛋跑得紅撲撲的,像一堆白雪中鑽出來的桃花骨朵。
宋嘉寧看著女兒笑:“娘走不動了,昭昭等等娘。”
昭昭活潑好動,原地站了會兒,忍不住又往前跑,指著假山道:“我藏了,娘來找我!”要跟孃親玩藏貓貓。假山石頭多,劉喜立即追上,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小郡主。昭昭嫌他,跑到假山前停下來,小手推劉喜:“你別來!”
劉公公太高了,藏不住,孃親肯定會看見的,剛剛虛五歲的小郡主,已經懂得拖後腿的道理了。
劉喜賠笑道:“我陪郡主進去,郡主一藏好,我再去外面守著,保證不告訴王妃。”
昭昭瞅瞅他,再看看快要追上來的孃親,嘟嘴答應了,一邊往裡走一邊嘀咕道:“不許告訴我娘。”
劉喜笑呵呵地答應下來。
假山這邊山洞多,昭昭很快挑了一個,劉喜彎腰進去,教小郡主蹲在中間,保證猛地站起來時不會撞到腦袋,然後再三囑咐後,這才退到了外面。他想假裝走了實際就藏旁邊,可昭昭防著他呢,居然跟出來了,見劉喜貓在她的山洞旁,昭昭氣得嘟嘴。
“小的錢袋掉了,這就走,這就走。”面對這麼機靈的小郡主,劉喜有什麼辦法呢,假裝拍拍腰間的錢袋,彎著腰退出去了。
昭昭高興地重新藏好。
蹲了一會兒,外面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昭昭以為孃親來了,又緊張又想笑,一手扶著山洞裡的大石頭,一手捂住小嘴兒,然後山洞門口就黑了,一個穿灰撲撲衣裳的男人彎腰走了進來!昭昭瞪大了眼睛,杏眼茫然地看著對方:“你是誰?”
五歲的女娃,模樣完全隨了孃親,身上不怎麼顯胖,臉頰卻肉嘟嘟的,杏眼水汪汪,聲音比十歲的宋嘉寧還要甜濡。那一瞬,郭驍彷彿看到了十歲的宋嘉寧,但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倏地上前,一把將昭昭拉到懷裡,緊緊地捂住嘴。
昭昭可是小郡主,從小到大沒有受過什麼委屈,更是沒有捱過重手。男人指腹粗糙,按得她臉疼,昭昭不舒服,扭動小身子掙扎,可男人鉗制地太緊,昭昭動彈不了,連嗚嗚聲都發不出來,只能害怕地望著洞口,盼望孃親快來救她。
假山外頭,宋嘉寧將小木車交給雙兒,然後彎腰,哄車裡的胖兒子:“娘去找姐姐,祐哥兒在這兒等著好不好?”
祐哥兒抱著虎皮球,咧嘴朝孃親笑。
宋嘉寧試著往後走,眼睛盯著車裡的兒子,祐哥兒眼巴巴地瞅著孃親,孃親離得越遠,祐哥兒臉上的笑容就越淡,等祐哥兒看出孃親要走了,小傢伙頓時不幹了,著急地哼哼,伸手要孃親抱。
宋嘉寧沒轍,折回來,抱起胖兒子親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