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待徹查,包括壽王、恭王兩家。
宋嘉寧心驚肉跳的,睿王怎麼說死就死了?她不想懷疑自家王爺,可是算來算去,整個京城,好像只有她的王爺有謀害睿王的動機吧?而且睿王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王爺去過之後,要知道,一年到頭,王爺去那邊也超不過兩次。
連她都忍不住往趙恆身上想,睿王妃、吳貴妃更不用說了,睿王妃只能在王府哭,吳貴妃卻披頭散髮地跑到宣德帝面前,直接點名道姓趙恆,求宣德帝為她做主。
宣德帝去年大病一場,身體本就垮了,現在喪子之痛如一座大山壓下來,宣德帝所有的力氣都用在支撐自己上朝了,一散朝,他就只能靠在龍榻上處理政事。吳貴妃一進來,宣德帝就閉上了眼睛,聽完吳貴妃的哭訴,宣德帝勉強睜開一條眼縫,斜著吳貴妃問:“你指認壽王,可有證據?”
吳貴妃仰著頭,不管不顧地哭道:“還需要證據嗎?自從元潛升了京兆尹,京城人人都知道皇上屬意元潛做太子,壽王覬覦皇位,心中嫉妒,便暗中下毒謀害我兒……皇上,元潛剛剛得了禮哥兒,他死的冤啊!”
哭得聲嘶力竭的。
死的也是他的兒子,宣德帝也疼啊,眼角又酸了,可宣德帝還是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道:“朕已經讓大理寺去查了,查出兇手朕會給元潛給天下所有人一個交代,但在真相大白之前,不得任何人汙衊詆譭壽王。念在你喪子悲痛,這次朕不追究,再敢於任何人面前毀壽王聲譽,朕必重罰。”
吳貴妃聞言,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皇上……”
“下去罷。”宣德帝累了,朝裡面側躺過去。
吳貴妃不甘心,站起來想要衝過去,王恩及時攔住,連推帶搡地將人勸出去了。
龍榻之上,聽著吳貴妃越來越遠的哭聲,宣德帝攥緊胸口,眼角老淚滾落。他就剩老三一個完好無損的兒子了,一個文武雙全能震懾朝臣禁軍的兒子,他希望這事不是老三做的,希望老三沒那麼狠心,可就算老三真的心狠手辣不顧手足,他也不能動老三,不能讓大周的第三個帝王,背上殘害手足的罪名,被天下不恥。
心底有了選擇,可宣德帝愧對冤死的次子,一人躲在內殿咬牙隱忍,不知不覺,窗外天色暗了。
宣德帝面朝裡側,吩咐王恩宣知制誥進來,擬寫詔書。
知制誥很快就到,文房四寶備好,請皇上開口。
宣德帝一邊回憶次子的孝順,一邊誇讚睿王賢德,然後追封睿王為太子。詔書寫好,墨跡未乾,負責徹查睿王一案的大理寺卿孫大人求見。猜到查出兇手了,宣德帝突然來了力氣,轉身坐正,目光陰狠地盯著大理寺卿道:“說!”
孫大人跪在地上,心情複雜地道:“皇上,臣已查明,睿王側妃陳氏嫉恨王妃得子,命心腹買了砒霜,化於水中塗在指腹,意圖毒害王爺長子,未料,未料王爺那日早上臨時看望側妃,誤服砒霜……”
宣德帝愣在了榻上。
大太監王恩將陳繡的供狀轉交給他。
宣德帝低頭,就見供狀上寫的清清楚楚,被抓回來的買毒小廝,賣藥的郎中……
所以,他的兒子是死在妻妾之爭,而非老三害的?
這一刻,宣德帝不知該喜該悲,喜他的老三不是狠毒之人,悲他的元潛冤死婦人之手。
“皇上,臣還有一事要奏。”大理寺卿孫大人抬頭看看,謹慎地道。
宣德帝滿腦都是冤死的兒子,但還是疲憊地點頭。
孫大人喉頭滾動,腦袋垂得更低了:“臣,臣審問王爺身邊的侍衛,其中一人,一人供認,前楚王火燒秦王府一案,與王爺有關。”
宣德帝猛地抬頭。
孫大人再次舉高一份供狀。
宣德帝看了幾遍,問了幾遍,確定老大當初發瘋真是睿王設的陷阱,而他居然還為了這個兒子猜忌老三殘害手足,宣德帝又怒又恨,噗的一聲吐出血來,手緊緊拄著榻,不停地咳嗽。
“皇上!”王恩迅速趕過來,高聲傳太醫。
宣德帝咳了很久,胸口勉強平復下來,宣德帝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不顧王恩阻攔,赤腳下地,搖搖晃晃地走到知制誥面前,一把抓起剛剛寫完不久的追封睿王為太子的那紙詔書,狠狠地撕了個稀巴爛。
孽障,孽障,他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孽障!如果不是睿王挑撥,他的老大可能還無憂無慮地活著,沒有父子反目,他的兩個乖孫子也不會隨著父王幽禁南宮。如果不是睿王害老大失寵在先,他自己就不會當上準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