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個月前,還絕不會這樣。
可真是聖心難測。
可在他施禮告退之前,席初卻先一步起了身,一揖:“陛下忙著,臣先告退。”
虞謠內心:喂……
表面上卻也不太好攔,只得點一點頭。
衛珂鬆了口氣,內心深處雖仍不安,但自欺欺人在此時頗有效果。
虞謠只好身在曹營心在漢地繼續吃衛珂剝的葡萄。
好在衛珂長得也不錯,她逼迫自己“看臉”,這一下午便也不算太難熬。
只是晚上席初過來用膳的時候,她還是小小地鬧了一下脾氣,表達心中的不爽。
主要方式是席初給她夾菜她不吃,輔助技能為說話冷臉語氣不佳。
席初很快心領神會,放下筷子,溫和又專心地哄她:“陛下別生氣,臣只是不想和貴君起疑。”
“嘁。”虞謠的筷子一下下戳著米飯,嘴裡嘟嘟囔囔地埋怨,“他都已經待了好一會兒了,走了也不打緊,你反應倒快!”
席初摒笑,順著她說:“是臣的錯。”
虞謠賭氣就很有賭氣的樣子,下頜一抬:“錯哪兒了!”
席初嚴肅地往她碟子裡夾了塊扇貝:“下回不溜之大吉了。”說罷頓聲想想,又道,“吃完飯臣舞劍給陛下看,算做謝罪,行不行?”
認錯態度良好,虞謠滿意了。一口接一口把他夾過來的菜吃了個乾淨。
不過用完膳後,她沒讓他舞劍。剛吃飽就運動對身體不好,而且天太熱了,舞劍更是要出一身汗,還是別自虐了。
她便拉著他出去散步消食,走到湖邊,晚風涼爽起來,把頸間的細汗一絲絲抹掉。
兩個人也不太說話,只是安靜地走著,她偶爾側首看他,夕陽餘暉灑在他臉上,映襯他的笑意,讓她感覺安心美好。
於是她忽而笑出來,笑得他一愣:“怎麼了?”
她擋到他跟前,雙臂往他肩頭一搭:“高興唄!感覺這樣同你走著,一不小心就是一輩子!”
“當前還債率,33%。”
席初啞了啞,接著笑意舒開,浸潤眉梢眼底。他俯下首,兩個人四目相對、鼻尖相碰,他輕聲說:“只要陛下願意,臣會一直陪著陛下。”
虞謠薄唇往前一湊,就吻到了他。
但這畢竟是人來人往的地方,這個吻蜻蜓點水般一碰即分。
她的聲音卻是無比愉悅的:“這是你說的哦!到了七老八十,你也得跟我出來遛彎!”
席初低笑,手攬在她的腰上,她也笑笑,安然倚在他臂彎裡,繼續一道往前走。
數步之外,涼亭簷下,寒涔涔的目光緊盯湖邊,半晌都沒能挪開。
。
趁著散步,席初跟虞謠提了大家急著出去避暑的事。
虞謠對這種事沒啥意見,也充分體諒在這沒有空調的年月裡,大家夏天悶在宮中都不太舒服,便痛快地點了頭:“行,那這就準備出去吧。後宮誰隨行你看著辦,我只要求你必須得去!”
他當然會去,這話只是耍賴撒嬌罷了,席初也聽得出來,噙笑一親她額頭:“聖恩難卻,臣必定把自己列在名冊第一個。”
就這樣,隨行名單兩日後便定了下來。席初明顯不願有人苦捱盛夏,除了生病不好長途跋涉的以外,基本全帶著走了。
後宮之中一時對席初讚譽頗多。早兩年的名單是和貴君定的,和貴君慣會用這樣的機會整治後宮,與之不和的人一個都別想去。
虞謠對這個結果很滿意,趁午睡時橫躺在他胸口上誇了他半天,慨嘆說:“你好好的攢攢美名!回頭好封元君!”
“封元君?”席初的情緒起伏並不算很大,只問,“陛下當真的?”
“那不然呢?”虞謠嘖聲,“我算了算,等解決完衛家,我們就可以準備生孩子了。封元君的事最好在孩子生下來前就辦完,你說是吧?”
元君畢竟是不一樣的,元君與女皇所出的孩子,身份也會更高一些。
如若是降生之後再加封,雖然聽起來也沒有太大差別,但實際上總是有所欠缺。
席初卻突然安靜,虞謠仰頭看看:“怎麼啦?”
他思量著,笑意有些複雜:“臣從來沒想過當元君。”
“真的嗎?”她脫口而出,細細一想,又心疼了。
從他胸口上翻下來,她抱住他的胳膊:“那你現在給我想,想想怎麼當個專寵的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