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腳,“你別這樣想。這些自然是我的錯,如果沒有從前的那些事,你不會這樣的!”
藥塗好了,他的手離開了她的臉。凝神思量了會兒,微微笑道:“這話或許不錯,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到了這一步,陛下與臣都回不去曾經了。”他的聲音淡泊從容,“陛下還有其他路可以走,還有其他人可以喜歡,沒有必要耗在臣身上。”
“那你呢?”虞謠直截了當地問他,“我有其他路可以走,你呢?”
他笑說:“其實陛下只要放開了,臣怎麼樣,也無關緊要。”
虞謠明白這話背後的意思。
這個人,把一切的心力都投在了她的身上。如若她當真放手不理他了,他不會過得多好的。
所謂情深不壽。
她低落地搖搖頭:“不行,你想都別想。”
“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的手撫上她的額頭,這在近幾日裡是很少見的舉動,“這幾日有臣在清涼殿裡,陛下時時不痛快,沒有哪個人值得陛下這樣。”
他怎麼能在這樣的狀態裡,還在想她開不開心。
虞謠一下子眼睛又紅了,低頭摸一把眼淚,磨著牙道:“我恨不得把衛珂挖出來鞭屍!”
席初失笑,虞謠攥住他的手腕:“反正你的這些想法,我不同意!”
他深長嘆息:“那聽陛下的。”
“但你若是想自己緩些時日……倒也可以。”她適當地做了退讓,緊跟著又說,“只是若有什麼事情,你要立刻來告訴我,不能自己扛著!”
略作思忖,他點了頭。
但她不用試也知道,他肯定是打算徹底避著她了。
她卻還是暫且同意這樣做了,因為硬把他扣在清涼殿,確實也不是個辦法。
這幾天他連一個好覺都沒睡過,她夜裡有一點動靜他都會驚醒。這和在上一個世界有孕時霍凌也會驚醒可不同,雖說同樣是睡不好,可霍凌那時至少在幸福裡,他完全是因為不安才會這樣驚醒的。
暫且不見面,倒也不妨礙她繼續努力。
虞謠打算曲線救席初。
席初家裡是沒落貴族,幾代都沒出過官員了,一家子人空吃俸祿混吃等死。但虞謠覺得,有沒有出息這個問題……至少還可以挑戰一下從娃娃抓起嘛!
她就讓人扒拉了一遍典籍,把他家六歲以下和六歲到十五歲間的女孩子各列了個單子。六歲以下的可以直接召進宮來讀書,慢慢薰陶培養。六歲到十五歲間的也可以先召進來瞧瞧,萬一有那麼一個兩個胸懷大志的,補補課大概也還能成材!
滿後宮都在觀望這件事,都好奇她要幹什麼。而席初果然對此很緊張,三兩天後便到清涼殿求見了,遙望著側殿那一幫堂妹和侄女惶惑不解:“陛下這是……”
“你沒底氣,我給你底氣。”虞謠從容地把選好的字帖交給宮人送進側殿,“你家裡若出一個朕不能說殺就殺的朝中權臣,你心裡是不是能踏實不少?”
“……”席初懵了,啞了半晌說,“陛下小心養虎為患。”
“朝中總會有權臣的,‘虎’也總是存在的。”虞謠輕然聳肩,“這麼想的話,自己培養出來的是不是還放心一點?”
“……”席初又啞了半晌,木訥地指指側殿,“可她們也太小了……”
她挑眉一哂,從御案前站起來,踱到與他近在咫尺的距離,踮腳尖兒往他唇上一吻:“我等得起。”說罷自己便也向側殿走去,留他獨自品味她嫵媚又霸氣的語氣。
“當前還債率,25%。”
虞謠在這個提示中輕然吁氣,扭頭看看他,嫣然而笑。
席初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拼,雖仍是回了書顏苑去,卻一連好幾天坐立不安,總是走神。
走神之餘,他偶爾會莫名其妙地笑。笑完再回過味,覺得自己又要完蛋了。
對,他又動心了。原本在一場突然而至的暴風雪中成了凍土的心再度復甦起來,想到她的笑,他便會禁不住地跟著笑。
她努力得也太認真了,讓他招架不住。
又硬繃了兩天,席初再度走進清涼殿。
虞謠當時正給他的某位堂妹考問功課,一時顧不上理他,過了兩刻工夫,他才終於被人請進去。
“什麼事?”她做出一副不鹹不淡的口吻問他話。
席初沉吟了一會兒,開口稟說:“臣……有個姐姐。”
虞謠:“所以呢?”
他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