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方便。”
“什麼?”胤祥的臉色瞬間比夜色更陰沉。太子前腳把十四叫去文津閣,康熙後腳就讓搜捕,能有什麼好事?如果康熙駕臨文津閣,太子恰好拉著十四說點什麼大逆不道之言,豈不是又跳進黃河洗不清?
胤祥緊緊抿唇,拳頭握緊又松,鬆了又握,半晌才說:“情況有變,你進不去園子,我來想辦法。”
“殿下!”永壽擰緊了眉毛,錯身擋住他,怕他重任在肩,落人話柄。
“無礙,回去照看我侄兒。”胤祥故作輕鬆地拍拍他的肩膀,踏著朦朧的月色,大步而去。
避暑山莊平原區有座湖心島上。那島三面環水,僅南面與陸地相連。文津閣是一座藏書樓,坐落在湖心島最北邊,四面白牆圍護,前有玉琴軒,背靠鬱鬱蔥蔥的松樹林,外圍又有湖水環繞,十分隱蔽。
胤祥帶著五百精兵,滅了火把,悄然搜尋,故意裝作不知太子蹤跡的模樣,把一眾精兵分成數隊。不熟悉的人都趕到北面、東面去找,自己挑了五十個心腹親信,往湖心島來。他命士兵從最前面的曲水荷香亭搜起,自己卻趁人不備,搶先一步往文津閣來。
他三兩步翻過院牆,還來不及喚人,便見藏書樓內火光沖天,照得二樓人影綽綽。一個女子高聲尖叫:“啊!著火了,著火了!”
一陣騷亂之後,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著肉的聲音:“噤聲!你想害死孤嗎?”
正是太子的聲音!胤祥悚然一驚,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待在偏僻的藏書樓裡意味著什麼?太子需要偷偷摸摸的女人,身份自然呼之欲出。十四若摻和進去,必將承受康熙的雷霆之怒。
他後背冷汗涔涔,忽覺耳邊一陣勁風襲來,下意識俯身躲開,伸腿往後一掃,翻身將那人制住。攻守雙方都下意識去捂對方的嘴,距離拉近,胤祥藉著火光一瞧,頓時鬆了口氣:“嶽侍衛?”
嶽鍾琪穿了一身太監的衣裳,明顯小了些,勒出一身鼓鼓囊囊的肌肉。他本來就緊張,見了胤祥大喜之下,更是急得結結巴巴:“十,十三爺,奴才,十四爺……”
“噓!帶路!”
嶽鍾琪一點頭,猛的躥了出去。
十四在文津閣後的小樹林裡倚著樹站著,形容狼狽,猶自眺望近在咫尺的火光,見了他,先冷笑三聲:“穢亂宮闈這麼大的事,皇阿瑪竟然還是派了你來拿他。”
胤祥近前,卻見他袍腳袖口都溼著,滿是桐油的味道,頓時一驚,目光落在像個麵粉袋一般倒在他腳邊、神色驚恐死不瞑目的三個太監身上:“這是何玉柱?是你放的火?為什麼?”
十四冷笑一聲,踢踢何玉柱的屍體:“就許他把我騙到這兒來,扣個同黨的罪名嗎?”
胤祥急道:“畢竟是兄弟一場,你也不能放火燒樓啊!”
十四擺擺手:“放心。這裡四面環水,他們再不濟還可以從樓上跳下來。這把火要不了他的命,但是這個太子,必須換人來做!”
胤祥這才恍然大悟。以往太子作惡,康熙雖然氣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但總是幫他藏著掖著,這回偷人偷到後宮,也是出動了心腹鐵衛捉拿,明顯有包庇的意思。
但是這把火燒起來,遠近的宮人都會趕過來救火。太子做出的醜事,可就兜不住了!
十四這是在賭,故意把事情鬧大,用御史言官、道德輿論來硬逼康熙處置太子!
胤祥渾身一顫,咬牙上前推他:“皇阿瑪已經知道了,我調開了沿途關防,你從水上走!”
十四一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謝了。”
趨利避害是宮廷中人刻入骨髓的天性,他的確沒有想過胤祥會來找他,一時之間竟然無話可說。
夜風蕭蕭,火光耀耀,湖水澹澹,被陰謀籠罩的小島上,空氣卻突然靜謐下來。
胤祥最後只是摸了摸他的頭:“聽四哥的話。”
十四撇撇嘴,聲若蚊蠅地嗯了一聲。
等他們悄然淌水過去,互相攙扶著上岸時,對面湖心島上,已然燃起一片燦若朝霞的火光。那片小樹林模糊在滔天的火光中,再也看不清胤祥的身影。
十四回頭望了一眼,莫名一陣心慌,強撐著回了阿哥們居住的外宮。
胤禛滅了燈籠,在黑燈瞎火的小院門口等了半夜,見了他劈頭就問:“你怎麼一個人?老十三呢?”
十四遂講了何玉柱如何盜了太子的金令,想把他騙到文津閣偏殿裡鎖起來,最後被他將計就計的事。
胤禛不喜反怒,指著他的鼻子喝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