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半就已經住了口,卻還是引起了對方的警覺,胤祚聽到一個陰冷的聲音笑道:“二阿哥幾時還多了個排行第六的哥哥?”
這聲音很陌生,但敢對著保泰直呼二阿哥的人可不多,胤祚開始逐一回想。
舒爾德反應極快,當即笑道:“家主人是康親王府的六阿哥,不知閣下是?”
那人回答道:“無名小卒而已,區區賤名入不得貴人的耳朵。”
他再次出聲,跟著胤祚的侍衛突然低聲道:“六爺,這是太子奶父凌普的外侄兒都九,今年才進京的。”
胤祚皺眉道:“你如何得知?“
那侍衛撓頭訕笑道:”這孫子在京城裡不顯眼,在他老家陝西的青樓花坊裡那可是有名的人物,奴才前些年跟阿瑪放過陝西糧道的外任,故而識得他,去歲又在京師碰面,可不記住了嗎?“
胤祚頓時摸著下巴沉思。都九不過是下九流的人物,請客請到天福樓來了?只怕是奉命行事,凌普會不會也在裡頭?四哥還在毓慶宮沒回來呢,他頓時有些後悔放舒爾德出去。
那邊舒爾德佯怒道:”閣下不願以實情相告,也就罷了。這位是裕親王的獨子保泰阿哥,在下奉勸閣下掂量掂量,且收斂些吧。“
好在保泰別的不行,脾氣還不錯,即便是對方身份遠低於他,也講道理地道歉:“我只是聽這位姑娘唱得好曲子,知音難覓,一時起了結交之心罷了。閣下既然不願,就當我沒來過。”
都九亦拱手道:“在下也多有不是,得罪兩位爺了,這歌女本是我府上豢養,二阿哥若喜歡,改日我便送到府上。”
歌姬多數也是人家的妾侍,保泰尚且知道禮義廉恥,趕緊推辭,三方就此辭別各自回房。誰料保泰身後那群醉醺醺的人中,突然有人笑著跟身邊的人咬耳朵:“哈哈哈,康親王家的六阿哥,堂堂皇子竟然,嗝……”
偏偏他喝醉了酒,沒控制好音量。保泰身子一僵,都九頓時駐足。
胤祚登時氣笑了,示意侍衛踹門出去。
眾人有認得他的,也有不認得他的,但見有帶刀侍衛在旁,便知遇上真佛了,忙參差不齊跪了一地。
胤祚把架子擺得足足的,隨意一瞥都九和他身後那兩人,都是尋常綢緞衣裳,矮個子,瞧不出身份來。他裝作不認得都九的樣子,只對著保泰罵道:“你又胡鬧,自己家的產業倒先鬧起來了,皇伯父知道了準又有一場氣生。”
保泰委屈地低頭:“我已經跟這位仁兄握手言和了。”
“狡辯,還不滾回王府去?”胤祚喝道,又轉向一時意氣扒了他馬甲、此刻正後悔得垂頭聳腦的烏拉那拉家次子,冷笑道,“你是四嫂的弟弟富昌是吧?論起來都是親戚,不知爺怎麼得罪你了,待會四哥也要過來,不如一起在他面前分辨分辨?”
第110章
胤祚在天福樓坐了才小半個時辰時間; 富昌的大哥烏拉那拉星禪就火急火燎地趕來,鞠躬作揖地賠不是; 好話說盡。
富昌酒醒了大半; 任打任罵; 叫磕頭就磕頭,也不分辨; 只是眼神裡猶帶著一絲不服,梗著脖子道:”今兒是奴才糊塗; 衝撞了您,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此事與四福晉無關,是爺們就別告狀。”
星禪一腳踹在他身上:”有你這麼跟主子們說話的嗎?“
胤祚也氣笑了:“呵,沒頭沒腦的還挺硬氣。我倒不想告狀; 可四哥又不聾!你動靜再鬧大點; 指不定皇阿瑪都知道了。”
富昌頓時聳拉著腦袋,欲哭無淚。
聽他提四福晉,胤祚便知這場閒氣是怎麼來的了。前有側福晉的傳聞; 後有侍妾有孕之實,四哥呀四哥,枉你一世英明,竟然也會後院起火。瞧; 大舅子打上門來了吧?
胤祚自以為體貼地懷著給哥哥善後的好意,隨口教訓富昌兩句就放了他回家。
費揚古潑了兒子一盆冷水; 叫跪在院子裡頭。覺羅氏急急忙忙遞牌子進宮,拉著女兒的手掉眼淚:“你哥哥也是為你著急。那宋氏也就罷了; 漢軍旗的女人就是生了長子也壓不過你。可富察家蒸蒸日上,不比你阿瑪年老,又是側福晉的位份,這可如何是好?”
敏珠扶著額頭哭笑不得:“那富察氏是額娘看好要指給六弟的人,只是因為沒過選秀,所以不敢聲張罷了。”說著放低了聲音,扭捏道:“這次宋氏的事情是個意外,四爺說孩子生下來就叫我養著,未來十年我們院子裡都不進側福晉。”
看了女兒這副完全向著夫婿說話的模樣,覺羅氏縱有滿肚子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