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時間緊迫,直接上京,估計年關的時候會回來。那時候,想必錦兒也會好一點吧?”
車馬轔轔,餘音猶在,人卻已經走遠了。盧嬤嬤依在門上,看著容華端坐在馬背上的挺拔的背影,不由又是一嘆。
吃罷飯,月君正收拾著灶間,突然聽到院子裡傳來了說話聲。
她有些疑惑的掀簾而出,卻只來得及看到一個身穿暗栗色萬字紋夾襖的背影,頭髮被一絲不苟的盤成一個元寶髻臥在她的腦後,一根漢白玉的簪子穩穩地插在髮間,隨著主人的走動,偶爾露出一角,閃著瑩潤的光。
“誰呀?”月君一邊擦著手,一邊看著正在那裡擺弄著一個蓋著藍底白花布籃子的祝芹。
祝芹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籃子,抬頭看向一臉好奇的月君,“你還記得早上來的那位容公子麼?”
月君點點頭,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原來他說讓他弟妹住我們家,原不過是玩笑話,他們家在隔壁買了個宅子。這個老婦人,就是他們的家人。”
月君疑惑了,一挑眉,“那他為什麼又要說讓他弟妹住我們家的話?”
祝芹搖了搖頭,一臉的感慨,“這個他倒是沒說謊,那個叫錦兒的孩子確實是過來治病的。上回那小姑娘在咱們家開了口,郎中說或許在咱們家待著會對她好,但是她家人肯定不放心就讓孩子自己呆在這裡,這不,就派了家人在我們家隔壁住著。”
祝芹將手中的籃子遞給月君,“諾,這是她們家人給送過來的點心,你跟溪兒要不要嚐嚐?”
說到這裡,祝芹不由又掃了一眼正在桂樹下安靜坐著的粉妝玉琢的慕錦,眼裡不由閃過一絲心疼,“多好的孩子,怎麼偏偏就得了那樣難治的病症。”
“我看呀,她就是見的人太少了,所以才內向。那個奴僕什麼的,又不盡心。”說著,月君不由想起了慕錦身上或青或紫的痕跡,臉上露出憐愛的神色,嘆息,“唉,她娘也不知道怎麼照顧孩子的!”
說話間,院子裡突然起風了,月君打了個寒噤,看了看鉛灰沉沉的天色。她蹲到慕錦身前,抱起了她。慕錦也不反抗,仍是低著頭自顧玩著手絹,任她作為,既顯得乖巧又不由讓人心疼無比。
自此,那容慕錦跟慕風兩兄妹便在元家住下了。慕錦幾乎天天都是在元家住著,而那慕風,則是日日不見蹤影,只偶爾會來看看自家的妹妹。可雖說兩人是一胎雙生的孩子,但那性格卻是迥異,呆不了一時半刻,他就要跑。
慕錦內向安靜,只偶爾見到了天音或月君,才會開口說一兩句話,但也簡短無比,說是話,還不如說是詞。
慕風則恰恰相反,活潑好動,好奇心又旺盛無比,一刻也閒不下來。若不是容華走時留了專門的小廝看顧,月君一家還不知道要怎麼頭疼這個小霸王。
眼看著年關將近,月君這幾日天天往集市上跑,沒了藥材賣,她就把秋日裡播種的各種蔬菜拿去賣。冬日裡萬物蕭條,除了蘿蔔就沒什麼新鮮蔬菜了,這一賣,還真讓她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了,眼看著今天的菜又要賣完了,月君不禁有些後悔秋天裡沒有多種一些。
那個用秸杆保溫的法子還是普慧告訴她的,普慧閒來沒事,就愛種些個花草,有些花草畏寒,匠人冬天裡便會用秸杆保溫,那花草便會好許多。她聽了之後,不自覺的就想,這樣是不是也可以用在蔬菜藥草上面。於是就拿了些白菜種子試驗了一番,還真讓她給弄成功了。
見她的蔬菜賣得新鮮火熱,就有那好奇心旺盛的人前來詢問她種植的法子,月君也不藏私,只如此這般的一番說法。月君落落大方態度,再加上乖巧可人的長相,不由讓大家對她的映象越發的好了起來。
可偏偏,這世上就有些人,看不慣別人的好,巴不得別人都如他一般落魄潦倒才好。
月君微微皺著眉,看著從遠處晃盪著走過來的成屠。這幾天,她天天都能看到成屠在集市上晃悠,偶爾還會用那種極不甘不滿的陰沉眼神斜睨著她。
前幾天,那成屠來時,月君的菜都已經賣得差不多了。對這種人,她向來是秉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遠遠地避開了,可是今天,看著攤子上還剩下了大半的白菜,月君微不可聞的嘆了聲,該來總要來的。
月君已經不止一次聽集市上的人說起那成屠想要找她麻煩,事情的起因讓她想起來就覺得好笑。當初她從成屠手上買地,說好十五兩,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是現在,卻又有人風傳說他反悔了,想要收回那塊地。原本月君還以為那是閒人的無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