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如此安蕎都有些看不過去,誰料一進雲縣,看到的更甚。
安蕎甚至不能相信,這裡十個人有九個都是面黃飢瘦的,眼中失去神彩,已然對生活失去了信心。
顧惜之解釋道:“這個縣城裡的人,大多都是流放之人,又或者是流放之人的後代,終身不能離開雲縣。而云縣的生活環境極差,哪怕辛辛苦苦把糧食種下,到了收穫的時候,常常都是顆粒無數,連種子都收不回來。”
安蕎不想說這樣的地方為什麼不放棄,畢竟這個雲縣外就是沙漠,一旦雲縣裡沒有的人,沒人去種樹,那麼雲縣很快就會成為少漠中的一員。
只是這裡的人,生活實在太過艱難,沒走出去多遠,甚至還能見著人吃土。
或許在他們看來,土再是難吃,也比空腹的好。
只是吃一次兩次可能沒事,多了就會要命。
“還真不是什麼好地方,都春天了,也沒見長出多少草來。”安蕎嘆了一口氣。
卻見顧惜之等人面色古怪,不免就有些疑惑。
雪管家人活到中年,自然比幾個小年輕的見識多一些,聽到安蕎的感嘆,就說道:“其實不是不長草,而是這裡的人都很餓,草剛冒頭就會被挖走,甚至連草根都不會放過,所以才看不到草。”
安蕎:“……”
雪管家嘆聲:“只要是沒毒的,或者是毒性不大的草,都會被人吃掉。”
安蕎能說什麼嗎?好像什麼也不能說,這些人不是她能同情的。
能被流放到這裡的,可能有被冤枉的,可十有*還是犯了事的,既然犯了事自然就要接受懲罰。
只是這懲罰殘酷了點,在無盡希望中生不如死地活著。
聽說城門外種了不少的樹,只是剛進城,離城外還有一段的距離,隔著這段距離,並不能看見城外之景。
放眼四下,到處都光禿禿的,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先找戶人家落腳,等準備好了再進沙漠。”六個人走著,還帶著一口棺材,怎麼看都覺得怪異,這一路上沒少引起注意。
不是沒有好奇的,只是到底是棺材,誰看著都嫌晦氣,便沒有上前打聽的。
還因揹著棺材的原因,一路上連打劫的都不見。
安蕎也感覺到累,本來是坐著一輛大馬車的,只是到了漠城以後就賣掉了。畢竟到了下面的兩個縣,人連自己果腹的東西都尋不到,別說是拿來喂牲口的了。
如同麥稈與稻稈這些,很多時候也是雲縣老百姓的糧食。
安蕎一行人是大中午進的城,不曾想剛進縣城天就暗了下來,天空中雷電閃閃,雲層還在不斷積厚。
“不是說雲縣三年都不見得下雨?”安蕎驚呆了。
雪管家樂呵呵地說道:“證明咱們運氣好,快別想那麼多了,趕緊找個地方避雨。”
安蕎一行人進城,自然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特別是安蕎,一看就肥得流油,看著就很是喜慶。
估計是安蕎一行人剛踏進城天就要下雨,所以雲縣裡不少本來打安蕎等人主意的人,都一下子打消了念頭。
不少人覺得,是安蕎一行人的到來,把雨給帶了過來。
因此安蕎一行人說要避雨的時候,不少人家都表示不嫌棄大牛揹著棺材,讓進門避雨去。
因著人多,就選了一戶看起來比較大的人家。
剛進門雨就落了下來,豆大的雨點落到地面上,都能聽到‘滋滋’聲,可見這地面被曬得有多幹熱。
不同於安蕎一行人,這裡的人都高興得跑出去,一個個淋雨去了。
雲縣不僅僅是缺乏食物,還很缺水,想要喝水還要跑到很遠的地方打水,因此水對老百姓來說,也是極為珍貴的東西,稍有浪費都有可能會渴死人。
黑丫頭笑嘻嘻地說道:“胖姐,有沒有覺得咱們就跟雨神似的,剛進城就下了雨,還是那麼大的雨。”
安蕎翻了個白眼,這死丫頭在說自個呢。
黑丫頭又說道:“你聽聽他們說就知道了,要是這場大雨能下得久一點,他們今年就能有個好收成。”
在雲縣這個地方,再好的收成也不過是一畝產五十斤的糧食,除去十斤的種子,也就能得四十斤。
不過對於老百姓來說,糧食杆子也是糧食,餓了能填肚子。
安蕎抬頭看了看天空,目光幽幽,忽地說道:“要是能下個三天三夜,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