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想必在城上,定能看得更清晰一些,您卻為何止步不前?”聲音在身後再次響起,伊闌一身黑衣站在幽暗光幕下,異有異無,神秘莫測。
不等伊闌行步踏前,身後便有一道幽幽聲響而來,顯然是男子沉穩。
身後來人行至離她們幾步之遙處,衝著她們的背影,深深地一伏首。
“王爺命屬下隨從,任您暢通無阻。”
沒有提到樓惜若的身份,更沒有提到什麼恩王妃之類的話,想必,邪王也是知道,樓惜若這一次以真面目示人,不過是不想有人知曉她的身份。
見過樓惜若真面目的人可不多,以樓惜若以前的身份,想和會引來更多的麻煩,邪王也自知樓惜若不想引得麻煩上身,也就吩咐了隨風不必聲張她的身份。
樓惜若頭也不轉,踏著步子上了城。
“我惹出來的事,自是由我自己來擺平。”踩著臺階的片刻,樓惜若的聲音卻是幽幽傳來,伊闌愣中仰頭看著樓惜若的背影。
踏著高城,望著無際的黑,那方,也不曾點燃燈火,任憑他們如何相望也不曾發現對方有任何的異動。
樓惜若眯了眯眼,她這一身素衣雖不是白,可是站在城上,卻比那盔甲還要明晃顯眼,遠遠的看著,也能看得到城牆上這淡明的一點。
對方不點火,這城中的火也不敢點得太亮,只餘幾簇,光線暗幽。
明月當空,卻似有一種蒼涼。
當年,樓惜若經過尚流便音訊全無,世人都認為樓惜若被尚流給扣壓了,對於尚流獨佔天下算者的事,各大國極為惱怒。
樓惜若卻是不知道自己這影響力竟然有這麼大,值得他們如此大動干戈。對於他們來說,樓惜若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藉口。
“但,恩王他希望能助你。”伊闌聲音緩緩幽幽,有著小心翼翼。
“我的希望也是一樣的,希望他不必因為我而再插手進來,他有他的事去做。”樓惜若淡漠的目光遙遙的望過去,似乎又看到那個溫柔的男人衝她微笑。
樓惜若的身邊只餘伊闌一人,就連那潛留下來的一萬人也被她散了出去助他們回大傾。
伊闌總是明白了,他們兩人彼此擔擾著,卻彼此不相互干擾著,這兩人始終都不希望對方付出得太多,卻又想著為對方付出更多。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樓惜若突然衝著遠方微微一笑,道:“只要將那兩個孩子護送到大傾,以他的性子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轉頭過來尋我。”
伊闌驚訝地看著樓惜若,道:“那宮主你卻為何還要恩王回大傾,這樣的一個來回,豈不是更兇險?”
樓惜若搖頭一笑,道:“就是因為兇險,他才願意做。”
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護送孩子的路更兇險,所以才會放手樓惜若留在洛華城中,這裡有南宮邪守著,樓惜若總歸是沒有任何的機會出手,她做的,不過是出謀劃策的輕鬆事情罷了。
而李逸想得也不無道事,現在樓惜若只能做幕後軍事,不能大搖大擺的領著尚流的兵來護城,這城不是樓惜若的,更不值得樓惜若去付出太多。
李逸是瞭解了她,才會鬆手。
伊闌張了張口,無力地說道:“可是他卻是不知,您將所有人都放在他的身上去了,自己已然是孑然一身。”
樓惜若笑而不語,轉身繞著城牆看了一遍過去,本來以樓惜若這個陌生人身份,是不可以出現在城牆之上的,身後有邪王身邊的隨風緊跟著,別人識得隨風的身份,便默然看著女子負手而行。
“回大傾的路太遙遠了,天下紛爭三年之久,豈會這麼容易過關卡,現在天下人心惶惶,恐怕知情的人早已罵我千遍萬遍了。”樓惜若無聲一笑,面色沉如水,映著月華色,
浮雲遮月,樓惜若在身後人沒有出聲之前,就已經伸出手來,似在伸手觸月。
本來城上眾守衛見這陌生女子由隨風陪同上城就已經很古怪了,這個美麗的女子竟然當著眾人的面這般傻傻地伸手觸月,卻不由得被這樣周身散著引人氣息的女子望過去,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在這異顯嬌弱的女子身上呼之欲出。
雲層散去,月光照得晃人眼,隱隱間還有一絲絲的刺人眼,突然,樓惜若縮回手,面色已然黑沉。
“去叫你家邪王吧,他們,趁夜攻城。”
這後面四個字一落,眾人大駭!
也沒有理會眾人的驚駭,樓惜若已然轉身不急不燥地走下城,這般淡定自若的樣子,哪裡像是說出那樣驚天話語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