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價值上看,多是些,不值錢又不好出手的東西。
吳寶海拉了沈黎棠到一旁說話,遞了煙給他,說的是:“沈老弟啊,這麼著說吧,督軍府給沈家下的聘禮肯定不止這些……”
“對。”
“上回的報案記錄裡可是寫著土匪搶走了七成的彩禮,即使有人和土匪裡應外合,一人一半,也不應該就這麼多……對吧?”
沈黎棠已經大概明白了吳寶海的意思,這出戏,是有人想要栽贓沈南瑗。
而那栽贓的人……沈黎棠的眼睛在蘇氏和沈芸芝的身上挪來挪去,打不定主意。
丟車保帥,保全自己,乃是眼下最緊要的事情。
蘇氏一看沈黎棠的眼神,就知大事不妙。事情走到現在這種地步,她也想不到萬無一失的辦法,怎麼就出了問題。怪來怪去,只能怪沈芸芝什麼時候留下了把柄都不自知。
這麼一想,她想擰死沈芸芝的心都有,可她即使氣昏了頭,也還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
絕對不能滿盤皆輸。
“四妹,我從來都沒去過貓耳衚衕,你是從哪兒知道,藏著的彩禮就在那兒的?”沈南瑗狀似不經意的疑問,將所有人的注意都拉回了正題上。
勾結土匪,裡應外合盜走督軍府下聘彩禮的,不是沈南瑗,而是,此刻六神無主的沈芸芝。
沈黎棠一張老臉,黑了又紅,紅了又黑,蠢貨學人家設圈套坑自家人,卻做得漏洞百出,讓人白白看笑話。
天大的笑話!
沙發後牆上裝飾用的鞭子,被沈黎棠一把奪下,猛地就朝沈芸芝甩了過去。
那力道用了十成,又快又準,都能聽到皮開肉綻的聲音。
“啊——爸!”沈芸芝疼的眼淚直飆,扭著身子直往蘇氏後面躲,從來沒見過沈黎棠動這般大的怒氣。
沈黎棠當真是瘋了似地抽女兒。“我打死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阿爸,我沒有勾結土匪,我沒有。”沈芸芝一邊躲,一邊哭訴。
沈黎棠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就算你沒有勾結土匪,你也幹出了趁亂偷竊家財的勾當,不僅如此,你還不友愛姐妹,潑髒水陷害,別管是哪一件,你都是罪不可恕。”
“阿爸,我沒有,我才是被人陷害的。是,是沈南瑗,一定是她,是她。”沈芸芝狗急跳牆,這時候還不忘拖著沈南瑗一起下水。
她猛地朝沈南瑗撲了上去。
沈南瑗原本和匡珍珠、吳娉婷站在一起,吳寶海是不會作勢自己嬌滴滴的女兒受到牽連,他掏出了木倉。
莫說是沈芸芝嚇得半道收了勢頭,就連沈黎棠高高舉起的鞭子,都沒能再落下去。
吳寶海冷淡地說:“沈老弟,家務事也該處理完了吧!”
沈芸芝這才知道怕了起來,一頭撲向了蘇氏:“姆媽,姆媽救我啊——爸要打死我,您救救我啊——”沈芸芝渾身上下數不清捱了幾下,疼得直抽抽,一勁兒求著蘇氏,眼睛瞥向的卻是吳寶海的木倉口。她不要去警察局,進了那種地方,她往後還怎麼在瀧城立足!
蘇氏被拽在了跟前,最後,卻還是挪開了身子,擒住她的肩膀眼神直對,要有多痛心就有多痛心,“芝芝,你怎麼這麼糊塗!”
“姆媽?!”沈芸芝不可置信地瞪向了蘇氏。
蘇氏死死按住她肩膀,“快給你爸認錯,不然,你是要被打死麼!”
“姆媽,啊——”沈芸芝最後也不知道是被打昏過去,還是被蘇氏掐得傷口疼昏過去的。
蘇氏在沈芸芝昏過去後不住向沈黎棠哀求,“老爺,芸芝還小,是她糊塗。可老爺芸芝今日若從家裡被警察帶走,往後咱們可還怎麼抬頭啊?”
說到最後,還是一句家醜不可外揚戳中了沈黎棠的心坎兒。
已經夠沒臉了,這女兒私通土匪再傳出去,且不說與督軍府的姻親關係還能不能成了,恐怕就連他的飯碗都得丟。
思忖再三,沈黎棠讓薛氏去房裡,拿了五百兩的銀票,偷偷塞到了吳寶海手裡。
“吳局長,我教女無方,實在慚愧,今兒這事讓你見笑了。”
吳寶海假意推卻,卻把銀票收進了口袋,“沈老弟啊,唉……你這真是晚節不保吶。”
沈黎棠被這一嘆嘆的腿軟,“吳局長啊,就賣我這個老同僚一個面子,今兒這事替我兜圓下。”沈黎棠忍痛又拿了兩百塊大洋,“這些就當是給你手下那些兄弟跑這趟的辛苦費。”
“明兒個,我就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