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華向他求了一個便利,這點面子,他肯定要給。
待反應過來時,他下意識伸出了手,擋在了她的眼前。又一拉,將她堵在了身後。
沈南瑗也就是起初的時候嚇了一跳,可這畢竟不是她第一次看見人死。
更何況死的這個還是罪大惡極,只是這種活生生的被嚇死,確實是第一次見來著。
朗華從大牢上來的時間,情緒已經平復了下來。
他看了看被杜聿霖擋在身後的沈南瑗,皺了下眉,“南瑗,我們走吧!”
沈南瑗點了點頭,就跟著上了朗華的汽車。
許副官看著他們家少帥有點可憐,原先那麼霸道的一個人,居然變得這麼好脾氣了。
要擱從前,什麼舅舅啊,就是親爹,敢帶走一個試試。
嗯……也不是說霸道好,而是現在前怕狼後怕虎,看吧,人在瀧城怕是呆不了幾天了。
朗華告訴沈南瑗,買了下禮拜一的火車票。
今天已經是禮拜四了,這麼說去頭掐尾,她還能在瀧城留三天。
這感覺有些奇妙,原先巴不得立時離開。
如今知道後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驚訝這麼快。
朗華見沈南瑗不出聲音,開口詢問:“還有事情沒了結嗎?”
“沒了。”沈南瑗仔細想過,確實沒了。
朗華將沈南瑗送到酒店的大堂,有事還要出門一趟。
沈南瑗跟他揮了揮手,還沒有踏進電梯,就聽有人叫她的名字:“南瑗!”
聲音有些熟悉。
沈南瑗一回頭,居然看見了一身長衫的杜聿航。
他站在玻璃旋轉門的裡面,日光透過玻璃門,洋洋灑灑落了他身上。
沈南瑗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不過,這還真是打臉啪啪的,剛剛她還說萬事了結。
連五分鐘都沒有,便有一樁事情找上了門。
沈南瑗抿了抿嘴,帶著杜聿航坐到了大堂的休息區域。
張副官提前帶人清了場,偌大的休息區只坐了沈南瑗和杜聿航兩個人。
沈南瑗將侍者送來的咖啡,推到了杜聿航的面前。
杜聿航皺了下鼻子,“爹說不讓我叫你小媳婦了,還說你過不了幾天就要離開瀧城……是真的嗎?”
沈南瑗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為什麼啊?”杜聿航的聲音抬高了一些,像是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
沈南瑗道:“我們上次就說過的。”
“那你還沒有說原因。”杜聿航很是執拗地問:“你不喜歡我是嗎?”
沈南瑗嘆了口氣,耐下心道:“大少,喜歡分了很多種,我對你不是丈夫的喜歡。”
“那你對誰會有丈夫的喜歡?”杜聿航再一次發問,眼睛直視著沈南瑗,“對魚鱗有丈夫的喜歡嗎?”
“誰?”沈南瑗驚詫了一下,緊跟著心驚肉跳。
“魚鱗。我弟弟。”杜聿航似乎在賭氣,又強調了一遍。
那種久違的驚疑感,再一次襲來。
沈南瑗緊盯著杜聿航的臉,想找出一絲不同於小孩的情緒來。
可是這一次,她什麼都沒有找出來。“也沒有。”
沈南瑗站了起來,和杜聿航告別:“我真的該走了,承蒙照顧往後請多多保重。我祝大少,身體健康,心想事成。再見!”
“噯,你別走!”說話間,杜聿航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有了上次的經驗,沈南瑗知道他的力氣,倒也沒有掙扎,只一扭頭,看著他的臉。
“大少,你……”
然而她的話並沒有說完,低頭俯視著抓緊了自己的那隻手時,忽然發覺了異樣。
杜聿航這件袍子,她至少見他穿過三四回,可見這件衣服,他很喜歡。
袖口處磨的有些發白,還有一處似乎是縫補過。
那陣腳細密,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但是沈南瑗一眼就識別出了不一樣的地方。
李氏的女紅很好,收尾的時候,以防不好看,會在收尾處繡一株蘭草。
杜聿航的袖子上赫然有一株與袍子同色的蘭草。
沈南瑗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迅速地抽回了手腕,不悅地道:“大少,請別再糾纏我了。”
糾纏這個詞,用的有些重了。
張副官不由自主就皺了眉頭。
他說不好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