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又夢見杜聿霖胳膊上的大洞,腳一蹬,驚醒。
頭頂上的人說:“做噩夢了?”
“不是噩夢。”
“那夢見什麼了?”
“夢見你一身血,我坐船走了。”
頭頂上的人氣的半天沒有聲音。
沈南瑗把臉窩在他的胸膛,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
沉默了一會兒,沈南瑗問:“幾天?”
“嗯?”杜聿霖一開始沒有聽懂,隨即就反應了過來:“半個月。”
他和杜聿航商定了,時間拖長於他們無異,越早越好。故此刺殺張將軍的時間,就估計在這半個月內。
沈南瑗又不說話了。
杜聿霖反過來問她:“多久?”
兩個人跟打啞謎似的。
但沈南瑗還真聽懂了,杜聿霖是問她還在天京呆多久。
沈南瑗掰了下手指頭,“我打算過完了年走。”
杜聿霖沒問她,是不是非走不可!
有些問題,無需詳細地去問,靠腦子去想,便能明白。
頭頂上的人許久都沒有聲響,沈南瑗揚起了脖子去瞧他。
正好撞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像塊磁鐵似的,就吸住了她。
沈南瑗維持著仰頭的動作,怔怔沒動。
杜聿霖低了些頭,託著她的臉,就吻上了。
沈南瑗閉了眼睛,一邊感受著他的唇舌,還一邊在想,這個吻算不算帶了點苦澀的。
幸好他現在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若是能的話,那或許就是無休止的歡好,彷彿明天那個去鏡澳的渡輪就來了。
男女的思想是不在一個頻率上的。
杜聿霖想的卻是,這個傷受的,那叫一個是時候啊!
杜聿霖受傷的第二天下午,兩個人是靠在床上度過的。
身體挨著身體,心跳和著心跳。
話不多,可似乎該說的,全都說完了。
什麼杜聿航,什麼張將軍,沈南瑗一概沒問。
杜聿霖也一概沒說。
——
時間過的飛快,很快就是十日之後。
杜聿霖的身體極為強悍,那麼深的傷口,居然已經長出了新痂,觸目的感覺比十日之前要溫和了許多。
沈南瑗拿了新的襯衣幫杜聿霖穿上。
一旁的許副官正在彙報杜聿航那邊傳來的訊息。
許副官說:“大少下榻的酒店窗戶上放了盆盆栽!”
杜聿霖點了點頭,扭頭衝後頭的沈南瑗講:“快了。”
沈南瑗翹了翹嘴唇,沒有吭聲。
杜聿航下榻的酒店,豪華套房外,暗哨遍佈。除了他帶來的影衛,還有不少來路不明的。
前些時日,木倉殺杜聿霖的事見了報,但凡是見報,只怕瀧城那也該收到風聲了。
不過杜聿航盯著的報紙版面,卻是沈南瑗的一個側影,是在進美廬之前,兩人的關係被外界揣測,紅粉知己云云。大抵也就只有他還記得,她曾是自己差點娶過門的妻子。
世事造化弄人,心裡的感覺很是微妙。
“昨日收到督軍的加急電報,催促大少回去。”張副官候在一旁,躊躇說道。
杜聿航仍維持著沉思的姿勢,“讓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