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薛氏不置信的聲兒都變了調兒,這丫頭跟了自己,自己待她可是掏心掏肺好的!
“二、二姨太,您有什麼就跟太太招了吧。那、那害人的招兒,都是您吩咐我做的!”巧兒噗通跪在了蘇氏跟前,一個勁兒磕頭,“太太饒命,太太饒命啊!”
蘇氏眉眼都是冷然的笑意,彷彿欣賞這一幕欣賞夠了似的,才同‘死不瞑目’的薛氏解釋,“藥房的夥計認得巧兒,抓去了警察局,謀害當家主母的罪起碼得治個死,還有什麼不能招了的。”
“你——”薛氏差點給氣了個心肌梗塞。
“你也別急,別怪巧兒,手底下的人蠢笨,那是隨了主子的。主子蠢成了這樣,還妄圖跟我鬥,你憑什麼?”蘇氏站著,薛氏坐著,一手抵在了她的肩膀處,跟能戳死她似的用了勁兒。
不待薛氏反抗,蘇氏就道了另一樁,“不過是讓你當幾天家,你還以為這能當上一輩子了?虧空家用,自以為做的周全,想不到是我挖了個陷阱等你跳罷!我呢,這兒有兩份賬本,只要這兩本一併到老爺那,你猜一向視財如命的老爺,會怎麼對你?”
薛氏這才瞪圓了眼珠子,整個人都慌了起來。“你——你個毒婦!!”
她也是這時候才覺察到蘇氏的可怕,這女人早在十來年前就給自己跟三姨太下絕子藥,是何等狠毒的心思。而在沈南瑗來之前,這個家無疑是處在她掌控之下的平衡。
這番心機讓她陡然發涼。
蘇氏笑盈盈的,似乎對這稱呼很是滿意,“就今兒,這話擺在明面上,只消我拿了賬本一去,甭管你想說我什麼,我都會說是你反咬我一口,你想扯上三姨太,就三姨太那唯唯諾諾的性子且不說,等沈南瑗一出嫁,你猜,是你們死得快,還是我死得快?”
薛氏瞪視著她,在她那得意的笑容裡遍體生寒,“我先讓你死!送你去陪你那個短命女兒!”說著,她大喝一聲,伸出尖銳指甲猛地去掐蘇氏脖子,蘇氏猝不及防整個臉被颳了一道。當即瘋了一般的反擊。
薛氏到底是雜院兒裡出來的,撒潑打滾外加拽頭髮,蘇氏哪是她對手,不一會兒身上就掛了彩,不單是臉上,脖子還有胳膊手那都被抓傷。饒是如此,也就死死揪著薛氏的頭髮,順從本能地纏鬥一塊。
最後是嚴三娘聽到動靜進來,一看裡面的情景,頓時皺起了眉頭,不到一刻就解決了紛爭。
一把木倉指在了薛氏的太陽穴上。
蘇氏‘啪’的一個大耳刮子甩了過去,一記還不夠,左右開弓,直到手打疼了才解氣收回,整了整衣服鬢角,恢復‘得體’,“打啊,不是很能打麼,你再來啊。”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薛氏怎麼都想不到蘇氏招來的這個廚娘竟然還是個配木倉的,被黑洞洞的玩意兒一指,後背冷氣直竄。
“她是什麼人,你管不著,你只需曉得,她——是我的人。”蘇氏陰測測的笑。“而你現在,只能順從我,聽我的吩咐辦事。”
薛氏再橫,那也橫不過拿木倉的,而蘇氏手裡又握著她要命的把柄,這一場撒潑胡鬧像是把攢著的氣兒全給漏了,頹然地一屁股癱坐在了凳子上。
“你想要我做什麼?”
“不是我想要你做什麼,而是,你現在能為我做什麼,好讓我考慮到底要不要繼續留著你。”
薛氏抬眸,看到蘇氏眼底滿是惡毒算計,以及旁邊拿著木倉和平日裡完全不同的冷麵女人,心頭一陣發寒。
她知道蘇茉莉和老爺是青梅竹馬,而似乎才想起,當年白家覆滅有她的一份功勞。
——
薛氏的不對勁,沈南瑗很快就發現了。
疑心總有疑心的好,就是她敏感,同時感官也敏銳了。
這幾日,薛氏看她的眼神,總是怯懦中帶著閃躲。
而對蘇氏,就是閃躲中帶著怨毒了。
沈南瑗猜不透她們又揹著自己幹了什麼。
但薛氏向來是個牆頭草,她能幹出點什麼,都能約莫猜個七八,跟蘇氏脫不了關係。
沈南瑗特地囑託了銀霜,連帶著薛氏也得留意著。
可沈家並沒有什麼異常。
若是有的話,就是沈黎棠將嚴三娘堵在了房間裡,沒多久,嚴三娘便披頭散髮地跑了出來。
得沒得手,沈南瑗都懶得去管。
反正,蘇氏弄這個嚴三娘來的目的,不就是為此嘛!
算是拉皮條拉到了家裡來。
怎麼說呢,只能說蘇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