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一定會辦到!”話落,未等千面答話,她已經轉身出了房門。
“多謝姑娘!”他吶吶道,方才她的舉動未免有些輕浮,當真是嚇了他一跳。
千面頓悟,這才覺著疼意都消失了。
魂鳶品著茶,冷霜的面下也有一顆滾燙澎湃的心。她抬目,放下茶盞:“傷口舒服些了?”
她方才做了什麼?吻他額角?
床上的男子呆立,身上穿著素白色的褻衣,一張蒼白的俊臉僵持許久徒然泛紅。明明那人的唇瓣冰涼,被她親吻的傷口也是冰涼,為何耳根和臉頰會這麼燙?為何心跳快得彷彿要奔湧而出似的!
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千面尚未來得及反應,她已經施施然回到桌前落座,繼續品著香茗。
目光掃過那張蒼白的俊顏,魂鳶勾了勾唇,眼簾低下,兩瓣薄唇湊到他的額角,蜻蜓點水的一吻,繼而放開他,退離一步站定。
果然,千面當即臉色青白,顯然是疼得入骨。
魂鳶冷笑,指尖力道微微加重,在他傷口摁了一下,“逞強可不是好事!”
“不,不疼。”
她低下眼簾,“疼?”
指尖輕輕移過去,撫了撫傷口周圍,千面眉頭蹙起,身體顫了顫。
魂鳶眯眼,俏臉又靠近了一些,單手抬起他的下巴,目光毫不避諱的在他俊臉上游移,最終停留在他額角那道小小的傷口上。
“再…再者,在下堂堂男兒,危急關頭自然是要挺身而出的。”他補充道,這個理由總該合適了。
清冷的女音問道,千面再次抬頭卻被那雙泛著寒意的眸子驚住了。
“僅此而已?”
他的回答十分簡練,意思明瞭,魂鳶也聽得很明白。心底卻不知為何劃過一絲失落,對他的答案,不太滿意。
男子的面頰微微一紅,半晌才掩飾似的輕咳一聲,眼簾低了下去:“只有姑娘才能替在下救出妹妹,所以姑娘不能死!”
魂鳶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頰戳了一下,柳眉微蹙,“問你話,發什麼呆!”
千面被她問得一愣,目光炯炯的看著近在眼前的魂鳶。那雙平靜無波的鳳目,那紙清冷硃紅的薄唇,還有那兩挺硬氣的秀眉,如此精緻的五官,令他看得出神。
明明是一個凡人,明明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為什麼還奮不顧身的救她?肉體凡胎抵擋火鳳的火,該說他勇氣可嘉,還是說他不自量力?
魂鳶沉眸,心裡那絲不解始終想要尋求一個答案。她欺近,微微彎著腰看他,看著那張俊美無濤的臉,不禁抿唇,“你為什麼救我?”
“還以為我死定了…”他淺淺的笑,目光微微柔和。
千面微愣,許久才點頭,拉了拉錦被,靠在床頭。
見他要下床,魂鳶不動聲色的摁住了他的肩膀,“你的傷還沒好盡,別下床。”
“魂鳶姑娘…”他喚她,見她平安無事,心裡竟然舒坦不少。
屋裡屋外都清靜了,方圓幾里想來是無人了。魂鳶在床前站定,千面急忙坐起身。
弄得清淺一臉莫名,只好奇的朝屋裡看了一眼,當即什麼都明白了。
將將邁出房門,便遇上前來送藥的清淺,瀟黎勾唇攔下了她,“走吧!你這藥還差點火候,再回去煮煮!”
魂鳶揚手,瀟黎識趣的從床畔起身,向她恭謹的點了點頭,退出門去。
執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女子的目光輕輕移去,正好對上那雙將將睜開的眸子。四目相對,千面看著對面紅衣銀髮的魂鳶呆了呆,直到那人起身向他步來,方才回神。
當即唇角飛揚,梨渦浮現,回頭衝著桌旁坐著的紅衣女子道:“主子,他醒了!”
“咳咳咳…”床上的男子總算有了反應,瀟黎心裡也算鬆了一口氣。
“千面公子!千面公子!”耳邊又一道女音響起,胸口被人猛的錘了幾下,千面輕咳。
他想看清那對男女的容顏,渾身的疼意襲來,卻無力再集中視線。
一道清淺,歡快的女音傳來,打斷了千面的神思。他將目光望向聲源處,只見那不遠處,那叢竹葉之間,隱約露出一道素白色的倩影。他的目光被那一頭如瀑的墨髮吸引,直到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他才看見更遠一些,一名男子緩步向著女子而來。
“千夜,這裡有蘑菇!”
渾身上下傳來疼意,他只能微眯著眼側著腦袋向遠處看去。這是哪兒?一片深不見底的竹林,淡淡的雲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