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散去,魂鳶才回身看向門口的背影,淡淡道:“進來吧!”
千面只覺一陣清風從身旁拂過,他的目光閃了閃,想抬手抓住她的衣袖,卻終究什麼也沒做。
魂鳶在臺階下頓了頓,繼而提步上了臺階,徑直經過那人身旁,淡淡對周遭宮人道:“你們都退下!”隨後步進了寢殿,未與那人說一句話。
下了早朝,魂鳶回到寢殿,便望見門前站了一個人。那不是清淺,那人著了一襲淺色白衣,墨髮輕束,身影單薄。
可是,該來的終究會來。即使,她不去見那人,卻不能阻止那人來見她。
次日,早朝照舊。一連三日,她將自己沉浸在繁忙之中,一直不肯去見千面,似是在逃避。
——
月下望她一眼,抱拳見禮,爾後退下。
許久,她才幽幽地道:“你先下去吧!”
可魂鳶在乎的,只是千面的心情。她只知道沒有了千禧,他在這世上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如此一想,便有些不忍。
“主子不必自責,其實轉世投胎予千禧姑娘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即使讓她重生,她的記憶裡已經留下了身首分離的那種痛苦,也許那種痛苦會折磨她一生也不一定。
魂鳶的心一顫,久久不能平靜。千禧過了輪迴門,轉世投胎,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去的太遲。
只聽那人接著道:“千禧姑娘已過輪迴門,不可能再重生了。”
魂鳶望他一眼,似有不解。
魂鳶一句話便將月下堵了回去,那人立在書案前,微微嘆氣:“主子今後不要在想千禧姑娘的事情了!”
“事態緊急,形勢所逼!”當時那種情形,夜狂怎麼可能輕易放她離開。既然往生鏡在手,若不抓緊時間進去,難不成還等那男人搶回去不成。
“主子臨行前,屬下便叮囑過主子不能貿然進往生鏡。主子為何不牢記在心!”他抬眸,直直對上魂鳶的雙目,一副責怪的語氣。
魂鳶抬眸,定定看著他,“何事?”難道那個男人知道月下是鬼族的人。
月下蹙眉,許久才道:“那日妖王殿下送主子回來,找過屬下。”
“說吧!你找本王何事?”
等到清淺退去,殿內便只剩下魂鳶與月下兩人。
魂鳶擱筆,淺淺一笑,“無妨,只是批閱奏摺,又不會傷筋動骨。”她說罷,便向清淺使了個眼色,那丫頭也聰明,什麼也沒再說,默默退了出去。
清淺見她身上傷才剛好,就如此勞累,不禁蹙眉,“主子還是安生修養幾日,朝中政務,暫時交給伊燎大人或者尊郢大人不就好了!”
“屬下見過主子!”男子的聲音傳來,那書案前的女子才緩緩抬頭。
月下來的時候,魂鳶已經落座書案前,正在批改之前遺留在書案上的奏摺。
更衣完畢,清淺欠身行了一禮,方才退出殿去。
“噢?”魂鳶微驚,垂下眼簾,“那你現在就去將他帶過來吧!”
怎知,清淺那丫頭驚呼一聲,“對了!月下公子說您要是醒了,記得召見他。”
她沉眸,一陣深思。千面現在不能見,還是去找月下。
“主子您這是要上哪兒去?去找千面公子?”清淺隨口一問,卻把魂鳶問住了。
魂鳶眉頭一挑,怒氣難以平息,還是出去走走的好。她轉步回到內殿,清淺急忙跟上,為她更衣。
清淺被嚇了一跳,後退了幾步,猶豫著道:“已、已經回汴京了!”把主子送回來的第二天便離開了,一代妖王,必定事務繁忙。
她的話剛落,魂鳶的手掌便猛地拍在桌上,突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人在哪裡?”魂鳶的臉色實在難看,青一陣白一陣,絕對氣的。
清淺見她這反映,看來主子尚不知情,“妖王殿下送您回來時便說了!”
“誰說的?”魂鳶臉色大變,眼皮跳了跳。
“主子,您真的要做妖后麼?”清淺實在難以回答,只得轉移話題。
提到千面,清淺臉上的笑意這才慢慢褪去,猶豫了半晌,才咬著下唇回話,“千面公子挺好的,就、就是…”就是三天前妖王殿下抱著主子回來時,被千面公子撞見了。當時就把妖王殿下堵在了門口,結果……
思及此,她驀然抬頭:“千面呢?”一想到千禧,便難免想起千面。數日不見,不知他現在如何。還有千禧的事情,明明答應過了他,而今卻兩手空空回來了。
魂鳶的目光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