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死了,還沒有讓她嘗過蝕骨鑽心之痛,怎麼能讓她死在這裡。
那道白影遠去,夜狂眉頭蹙得更緊,空空的懷裡還殘存她的體香。一陣風吹來,便全都散了。他想,既然她要去,那就由她去好了。就算魂鳶死在裡面,那也與他無關。只是,他轉身之際,卻頓住了。
魂鳶愣了愣,冷聲,“來都來了,我不會空手回去。”她的語氣十分堅定,拂開了夜狂的手,從他懷裡脫離。身子在黑暗中翻轉,俯身徑直向下。
“跟我出去!”夜狂的聲音壓得極低,將自己的擔心小心翼翼藏起。黑暗中的俊眉緊蹙,可見他方才是多麼緊張。
魂鳶扭頭,忽的上方傳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她急忙回頭。腰際纏上一條有力的手臂,隨即她整個人被帶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有風,就說明出口到了。
身體下沉了半盞茶功夫,下方吹來一陣清風,撩起了魂鳶身上的白衣。
怎麼會這樣,難道她以前真的認識夜狂?
那抹熟悉的感覺再次洋溢心間,他方才的神色無端讓魂鳶覺得心酸。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襲上心頭,像是有人拿錐子敲打她的心,一陣抽疼。
她在夜狂眼裡,看見了慌張…
夜狂的聲音遠去,她只覺自己墜入一片黑暗之中,身子直直的往下沉,眼前卻還浮蕩著方才那一幕。
“魂鳶——”
聽見他的聲音,魂鳶只回頭看了一眼。便是這一眼,她微微震撼,殊不知往生鏡中的黑色大門已經開啟。未等她反應,整個人便被一股吸力吸了進去。
“魂鳶!”方才錯身避開夜狂的攻勢,那人沒來得及收住步子,現在才折回來。
果真和月下說的一模一樣!
只見鏡中映出她的容顏,柳眉纖細,朱唇單薄。指尖運法,在鏡面輕輕一點,鏡中的場景變了,劃出一道黑色的大門。
白影一閃,一片衣袂被夜狂扯去,裂帛之聲響起,魂鳶已經豎起了鏡子。
可魂鳶是誰,就算夜狂再厲害,他能奈她如何?
夜狂見她的動作,胸腔裡滿滿的怒意立馬煙消雲散,身形瞬移,便要去阻止魂鳶。
月下曾說,只要將往生鏡面向著自己,運法催動,便能看見鏡中出現一道黑色的大門。一旦門開,將會在十個時辰以後關閉。所以,魂鳶必須在這十個時辰之內,找到千禧的魂。
她的眸光輕轉,揚起手裡的往生鏡。
“你這女人——”夜狂破水而起,飛濺的水花四散,魂鳶輕盈一掠,便避開了。
魂鳶瞧著他,片刻失神,臉上的笑意也冷卻下去:“不然你以為?”以為她真的要做他妃子?她魂鳶可沒打算委身於人。
“方才你那麼做,就是為了那面鏡子?”他惱怒,沒來由的,只因為魂鳶方才的舉動並非情不自禁,而是早有預謀。
夜狂這才從方才的情慾中抽身出來,渾身一震,眼裡的溫度急速下降,就差將浴池裡的水凍結起來。
她側身而立,目光看向水裡的男子,不禁挑眉,“妖王殿下!”她溫柔喚他,揚了揚手裡的一面外鑲白玉的小銅鏡,得意的一笑,“多謝你的往生鏡!”
魂鳶大驚,猛的推開身前的男子,右手一揚。那方畫屏上的白衣飛來,“嘩啦”一陣水珠飛落,等到夜狂回過神來,魂鳶已經翩然落在浴池邊上,白衣加身。
直到,那人手落在她腰際,緩緩向下滑去。
滾燙的指尖燎原,魂鳶身子微微一顫,半眯的眸子不由瞪大,卻見夜狂已經合上了眼簾,眉眼溫柔,容顏靜好。她心神一震,放在夜狂衣襟裡的手緩緩劃出,唇瓣卻留戀不願挪開。
十分生疏的吻,不過片刻功夫,那人便轉被動為主動,搭在魂鳶肩上的手緩緩下滑。
魂鳶吻得有些走心,眼簾低垂,目光時不時瞥向夜狂的胸膛。伸進他衣襟的手順著方才的方向摸了出去,果然,觸到了一塊硬物。仔細再摸,的確像是一面鏡子,這清涼的手感,應該是玉質。
夜狂的雙目大睜,只覺那人在他唇上輕輕啃咬,擱在他胸膛的手依舊在亂摸,甚至…伸進了他的衣襟…
十分溫潤的觸感,夜狂的唇稍稍溫熱,與她想象中的清冷完全相反。倒是魂鳶,唇瓣薄涼,透著清冷。
魂鳶彎了彎眉眼,薄唇湊上去在他臉頰輕輕一點,轉而移到那人唇上。
她的話令夜狂一愣,眸光一閃再閃,心底的弦也是顫了又顫。半晌,他才恍如從夢中驚醒一般,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