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魂鳶,身為千荒與女媧之女,她身上禁錮的神力也終將解開。
千夜重現,魂鳶必定不會就此沉睡。
“膽敢期滿我!膽敢欺瞞我!”千荒厲吼,一掌劈去。
千夜並不閃躲,只是垂眸,看著他懷中的女子,溫柔喃喃,“阿鳶,醒來吧!”
咻地,那雙黑瞳再現,清冷的眸光微轉,皓腕輕抬。
黑白兩道光芒在天際碰撞,一瞬消散。千荒穩住身形,卻已被萬千個魂鳶的分身包圍。
她在笑,目光卻是十分冷厲,“父親?我從不曾有過父親!”她的聲音很沉,一切始終,她明瞭。這一次,總算是記起了所有的事情。她的身世,她的過去,她的母親。
“既然你那麼愛她,那我現在便送你去見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兩手並起,最終念出咒語,與當年女媧收服千荒時一模一樣。
只是那站在遙遠雲端的俊美男子,正在慢慢遠去。
天際乍響,白光漫開,就連人界也受到了影響。只是那白光過後,千荒不見了,魂鳶也一併不見了。
天河之畔,死一般的寂靜。一切都被雲霧掩埋,風吹著,安寧如常。
——
腳步聲在空曠的地方響起,魂鳶來回繞了許久也沒能從這白茫茫的世界裡走出去。
忽而天際傳來一聲輕喚,風從窗外吹進,她的眼睫輕顫,緩緩掙開了雙目。
入目的那張俊臉,妖嬈而熟悉。
魂鳶愣了愣,咻地坐起身。而那人也未來得及避讓,兩人的額頭便生生撞在一起。
“嘶——”魂鳶抽氣,不禁抬手揉著自己的額頭。
而那男子卻是笑了,轉身端起放在一旁的清粥,湊到她眼前,“你睡了很多天了,喝口粥吧!”
“你…你是千夜?”魂鳶接過,目光卻是寸步不移。
千夜垂眸,溫軟一笑,爾後掀起眼簾,湊近些許,“怎麼?你又不記得我了?”
怎麼會?魂鳶不明白,千夜怎麼會出現的。她現在是在做夢嗎?
下意識的,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嗷…”很痛,這不是夢。
千夜看著她,急忙捉住她的手,扶住她手裡的碗,不禁失笑,“三魂歸一,我就活過來了!”他簡單回答,爾後鬆開了她的手。
魂鳶卻是一愣,為他的溫柔,也為他眸中的深情,還有他的話。
“你的意思是?”
“千面、噬影、夜狂,成就了今日的我!”
“那麼他們呢?”
“就是我!”
“不、不是…”素手撩起被子,那女子從床上跳了下來,向門外跑去。
只是才剛剛邁出屋子,魂鳶便再次愣住了。這裡…是她曾經夢裡出現過的地方,也是她當初與容千夜在人界的小家。
這不是夢,這小竹屋就是證據。只是魂鳶的心裡卻萬分難受,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似的。明明一切都很好,千夜也還活著,可是她為什麼覺得這麼難過呢!
“你滅了千荒,自己也受了重創,還需要好好調養。”身後傳來那男子溫潤的聲音,不似千面忸怩,也不似夜狂霸道,更不是噬影的憂鬱。
魂鳶回眸,看著眼前的男子。面容的確是一樣的,這是她曾經愛過的男人,可是魂鳶心裡卻似是卡著什麼,不舒坦。
她的不適,千夜看出來了。面上的笑意隱去,那男子上前一步,小心抬手,握住她的肩膀。
眼簾低下,目光認真的看著她,問道:“我給你兩個選擇,我,和他們三個,你怎麼選?”
魂鳶愣住,目光一滯,輕抬眼簾,對上他的雙目。
她在千夜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面帶苦澀,根本看不出一絲喜悅。選擇?她的選擇?
如果她選擇了千夜,那麼是不是代表,再也見不到千面,也見不到夜狂,還有噬影。那若是她選擇了後者,千夜又會怎樣呢?
“如果,我選擇後者,你會怎樣?”她的嘴比她的心誠實。
千夜的目光微顫,爾後唇角的笑意加深,“我還是會陪在你身邊!你看不見我,聽不見我,也觸碰不到我。”
魂鳶沒再說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這樣的選擇太過艱難,不適合她。
然而,千夜卻沒有給她過多思考的時間。他俯身,薄唇壓在她的額頭,微動,“我知道了!我已經知道了!”魂鳶的選擇,魂鳶的猶豫,已經告訴他,她想要的結果。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