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發了三太太下去,老太太方道:“到底人老了,也沒個清靜日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商戶人家這麼個便罷了。”
原是三老爺不爭氣,比不得兩個哥哥,又是么兒。老太太不免偏疼,想著給他娶個好媳婦,在她百年之後也好過。
不想十全十美的事兒少之又少,三太太家是京都有名的儒商,口碑極好,府裡這才聘了三太太進來。
三太太為人直道,雖有些花花腸子,到底大規矩不含糊,誰想竟是個心氣兒高的,萬事皆要比一比。
姜府有家規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二老爺這女婿雖沒要求,到底二太太是他自個兒瞧中的。
二房夫妻兩個郎才女貌,般配恩愛異常,屋裡沒那些個汙七糟八的人,日子平順,三太太瞧在眼裡,羨在心裡。
這方面比不得,還有其他呢,一想自家財物到底比過了大房二房,在這方面更如鐵公雞一般了。
府裡多嘴的婆子常說的,蚊子飛過都得給三太太留下一隻腿。
可見三太太斂財到何等地步,要說起來,府裡三房家當旗鼓相當,三太太時常從公中搜刮些什麼。
老太太不知曉,二太太也只當沒瞧見,二房不缺這些個,三房行事,有眼睛的都瞧的見,將來如何,自有理論。
是以三太太在老太太眼裡到底還是個知理媳婦兒,這回動了大房嫁妝,聽虞宸說起還不少,當真氣的動了肝火。
因道:“這事兒,二太太你仔細探探,我雖不信三太太真個這般,到底要給夏侯府個交代。我乾淨了這麼些年,不敢說虧心的事兒從未做過,到底媳婦的嫁妝不動分毫的。待水落石出,誰個牛鬼蛇神,皆真真兒的了。”
二太太忙笑道:“老太太真個糊塗了,咱們這樣的人家,如何大張旗鼓去查這個,不過遣幾個老太太信的過的家下人去瞧瞧。再者我還管過大嫂鋪子呢,自覺該避嫌的,又有府裡諸事不得閒兒。倒是要辛苦大奶奶一遭,也不用忙什麼,好歹有個主子,也少些下頭人的彎彎道道。”
大少爺虞伯恩之妻大奶奶楊氏忙站起身笑道:“承蒙二嬸子瞧的起我,只我年輕,壓不住。如何處理過這個,幾下裡一頭霧水呢。”
二太太道:“就是你去撐個主人場子罷了,不必親自做什麼,橫豎有下頭人,再不用巧功夫。”
老太太也道:“二太太說的極是,叫你去便去罷,左右你是府裡體面的奶奶,底下人還能壓過你?”
既是如此,大奶奶少不得應下差事兒,如此領了下頭幾個體面婆子帶了虞宸說的媳婦子去查。
聽到這個份兒上,往後也沒什麼了,虞宓退出側間出去,不巧虞蓉急急趕來,梗著脖子往裡走,一臉怒容。
恐擾了老太太清靜,再發起火來有個什麼,再者虞蓉這般模樣衝進去,少不得吃掛落。
虞宓忙拉住虞蓉,“四姐往哪裡去,三嬸回海棠院了。”
虞蓉忙道:“虞宸呢!真是不知好歹的蹄子,我娘幫她管嫁妝,半句辛苦沒有,如今倒還誣陷貪墨,我找她理論。”
想來是下頭人瞧熱鬧,添油加醋說給了虞蓉,自是隻有三太太的好處,沒說半分不好的。
虞宓拉著人往外走,笑道:“下頭人不知道渾說,姐姐聽岔了也是有的。何曾有誰汙衊三嬸什麼,不過是賬上有事兒,說清了也罷了。”
虞蓉一道隨著出去,一道說,“我早知她不安分,成日家出門子,誰知幹個什麼?竟是衝我娘來呢。我也不肖說,若我娘真動了她虞宸嫁妝,我自有辦法還她就是了。”
三老爺自來不管事兒,三房上下大小事兒那件不叫三太太操持,虞蓉虞書韜姐弟兩個大半是三太太拉扯大的。
虞蓉雖有諸多不是,卻最是個孝順的,旁人不敢在她跟前道三太太一句不是的。
虞宓笑道:“瞧你多大點兒事,值當急成這樣,三嬸再好不過的人,誰沒事找事兒呢。”
虞蓉定定瞧她一會兒,虞宓叫她看的心虛,勉強道:“四姐瞧我做甚?難不成我臉上有花兒。”
虞蓉哼笑一聲,道:“你臉上沒花兒,嘴裡卻有。誰個不知虞府七姑娘最是個和軟性子,從來勸和不勸鬧的,你莫搪塞我,真當我蠢得沒邊了,老實告訴我,虞宸拿出什麼證據告我孃的狀,說了我感激你,不說我也自有去路問。”
見瞞不過去,實則也沒必要瞞,虞宓嘆一聲道:“原這些事兒咱們姑娘家不好管,也管不著。到底三嬸是你親孃,叫你知曉也有個對策。”
便把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