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事兒,待一日姑娘們下學,請了謝夫子過來。
閒說幾句,說明意思,謝夫子明白過來,不由道:“敢是我哪裡不好了,老太太直說便是,我也不是那等輕狂的。到底教了姑娘們幾年,還請老太太賞份體面。”
見謝夫子誤了意思,老太太忙笑道:“原是一句話兒,不幹夫子的事,我想著該叫姑娘學學管家理事。日後在公婆跟前,這些個兒最實用不是,夫子想岔了。”
既不是特特趕她出去,謝夫子鬆氣,因笑道:“原是如此,到底老太太疼姑娘們,旁人再想不到。若說讀書識字,該教的我也教盡了,如今該為姑娘們再覓良師。”
老太太端茶笑道:“夫子自謙了,咱們這樣的門戶,姑娘家的教養不可小視。將來出門子,不說幫襯夫家如何,只到底不可俗事不理,府裡的事該自己心裡有數。”
即是如此,謝夫子沒了他想,老太太道舉薦她去別府繼續授課,且多給了一年束脩,到底平心靜氣走了。
卻說姑娘們次日知道訊息,有人憂有人喜。
愁的乃是虞蓉,原是成日家在房裡,三太太最是個嘮叨性子,雞毛蒜皮的小事且能拿來說一通。
一說三房乃府裡幾家最不受待見的,三老爺領個光祿寺虛職,既比不得大房,也趕不上二房。
三老爺最煩這個,時常躲出門子,與一群所謂同僚遛鳥逗狗,逍遙快活,迎霜露而出,披星月而歸。
二說虞蓉與六少爺虞書韜不爭氣,都是府裡的姑娘公子,竟又低了那兩房一頭。
這兩年府裡第三輩兒長起來,又操心兒女往後,嘮嘮叨叨的越發不少。
虞蓉就指著上課躲出去,耳根子清淨,謝夫子一走,少不得回去聽她娘唸經。
幾個姑娘在園子裡吃茶逗魚,虞蓉趴在大理石墨紋圓桌上,垂頭喪氣,“你兩個倒是說句話兒,再不去府學,往後的日子如何消遣?”
虞宓半歪在石欄邊,往水裡扔飼料,笑道:“時常聽你說沒睡好,若哪日再不去那勞什子府學,還要燒香拜佛還願呢。今兒才一日,便受不住閒,到底如何呢?”
虞蓉惱笑道:“往日跟你說些正經話兒你記不住,這麼幾句抱怨倒是記得清楚,莫不是專程等著我呢?”
虞宓起身到一樹月季旁瞧花苞,撥弄幾下,笑道:“可不敢找四姑娘不自在,惹了你,憑如何賠禮皆無用的。”
姐兒兩個說笑,虞萱一人擺了一盤棋子玩兒。
因著手頭不寬裕,那些個需花錢之事她皆不喜的。
上課需自備筆墨,且姊妹們皆用好的,她如何能落後?少不得咬牙去買。
如今省了這筆花銷,倒是喜事了,只她慣常不在虞蓉跟前露怯,不便說罷了。
虞宸今兒在院子歸整賬本,坐了一日,六梅收拾屋子,勸她出去走動走動,方才出門。
進園子聽姊妹們說話,本想過去,只一想因她的緣故走了謝夫子,少不得聽埋怨,便轉身往回走。
不想虞宓已瞧見了她,當即招呼她過去坐,不好走的刻意,虞宸只好回頭。
虞蓉早聽迎松院丫頭說話,一早便知謝夫子辭工緣故,又想著老太太何曾這般對過她,幾種不順悉堆心頭。
開口便不敬,“五妹妹真真兒好大威風,咱們跟了幾年的夫子,到底你一句話,說攆便攆了。”
虞宸雖不想見她幾個,只是嫌麻煩,到底不怕哪個。
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是不怕事兒,當下回說,“夫子走了原是老太太瞧著咱們姊妹大了,該知曉家事罷了,如何與我相干。雖然府里人人讓著姐姐,到底我不是那等軟性兒的,如何叫你欺的我。”
虞蓉原是想剎剎虞宸傲性兒,若虞宸順坡下驢,說幾句好話兒,她也就丟開手。
不想虞宸遇強更強,直接回嗆,當即便似點了炮仗,回道:“我如何欺你了?你倒說說。往日裡你偷出門子做的事,哪回不是我們沒臉。那劉家也出了傻姑娘,你倒怎樣?現在在莊子上住了幾個年頭了,府裡何曾這般對過你。如今好了,不說你記得姊妹的好,好好的夫子,招的你惹的你,何苦容不下個人。”
虞萱方才眼見要吵起來,忙吶吶躲到一旁,這會兒不敢多說一句話。
虞宓現在兩個人中間,勸哪個都不是,只急道:“都是姊妹,什麼話不能好好講,這樣紅臉赤眼,到底如何呢?”
虞宸一時想起三太太給鋪子裡安插管事的事兒,還有這幾日去瞧的其他嫁妝,早忍著呢,便冷笑道:“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