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囑咐姜元讓一定看著虞宓些,“弄丟了你,回去娘該給我板子吃了。”
虞宓跺腳,“哎呀,哥哥好無趣,讓讓比我還小呢,該我看著他才是,如何倒叫他盯著我。”
姜元讓微微頷首,“表哥放心,我自會照看好她。”
一個兩個都當她三歲,虞宓惱了,瞪了人好幾眼,衝姜元讓吐舌頭,“不要臉,誰讓你照看。”
也不跟人說話了,招呼幾個丫頭便逛會去了。
姜元讓瞧了她會子,跟哥哥們別過,跟上去。
街上熱鬧非凡,有走江湖雜耍的、有賣這賣那的小商小販。
更多的卻是前來遊玩的,頭上包了巾帕的媳婦子,穿來跑去的小孩子,丫鬟小廝環繞的富家姑娘、公子。
虞宓東瞧瞧,西瞧瞧,手裡提了個花燈,不知哪裡躥出個毛頭孩子,直直便撞過來。
虞宓一時不察,唬了一跳,倒退幾步,叫後頭丫鬟扶住。
雲桑忙細細檢視,上下打量。
“姑娘可有什麼事沒有,街上小孩子太多了些,橫衝直撞的,也沒個人看著,撞到柺子可不比咱們。”
那孩子坐在地上,瞧她們這麼多人,又是從未見過的,穿著不俗。
當下臉兒便黃了,縮著肩膀怯怯的,豆大的眼淚包在眼眶裡,模樣兒可憐。
虞宓撣了撣衣服,拉住雲桑,笑道:“又不是紙做的,沒那麼金貴,快把人扶起來。”
待人站定了,虞宓蹲下身,自荷包裡摸出兩塊糖,攤在白白的手心裡。
笑道:“你莫怕,姐姐不打人,這糖給你吃,可要慢些走才是,若再摔了,可疼呢。”
那小孩子,黑眼珠子動了動,慢騰騰伸手拿糖,卻不敢挨著她瑩白如玉的手。
他的手髒乎乎的,好似不好意思一般,扭捏小聲道:“謝謝美人姐姐。”
虞宓笑了笑,側臉瞧過去溫柔似水,“去吧。”
姜元讓在不遠處瞧著,心內不知如何便溫熱起來。
或是今兒日頭太好,或是徐徐的風過於柔軟,或是那般柔柔笑著的阿久太……
閉了閉眼,再睜開,便又是哪個集清冷於一身、公子無雙的姜元讓。
舉步到她跟前站定,虞宓起身瞧見他,輕哼一聲,“可是你應了哥哥要照看我的,這般,我要吃前頭的油燜芋頭。”
姜元讓微垂下眼瞼,紅唇上彎,“走罷,帶你去。”
虞宓想了一想,走在他身側,商量道:“讓讓,我比你大,好歹你給我一點我是姐姐的感覺。每次都是你照看我,別個看來,瞧著我好似沒你大一般。”
姜元讓偏頭看她,“何必在意旁人如何想,自個舒坦便是了。”
虞宓點一點頭,青蔥一般的指尖摸了摸下巴,“我自是不在意旁的,只在你跟前,總不能次次都是你顧著我。”
姜元讓低頭,抹額帶子鬆了鬆,虞宓瞧見,輕微一拉,倒給解了開來。
細細瞧了幾眼,笑道:“讓讓,你為何從未拆下過抹額,我瞧著倒是這般更好些。”
姜元讓五官精緻,劍眉斜飛,眼兒細長,卻不顯勢利刻薄。
不曾見過的人瞧見他,只當是個淡泊寧靜的性子。
戴著抹額多了一份精巧,摘了去倒有些出塵無垢。
虞宓越瞧越笑,“這般好看,便摘了罷。”
姜元讓飄過去一眼,拿過抹額戴上,說了句,“習慣了。”
身後雲茂跟虞宓悄聲笑道:“姑娘可別鬧了,公子這抹額摘不得。”
虞宓詫異道:“為何?”莫非有何緣故?
“原是公子幼時因病發作,險些好不起來,府裡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巧是一個雲遊的和尚不請自來,說是咱家公子與佛有緣,若遁入空門定能保一世安泰,若是留在父母膝下,便是什麼‘一念長壽安康、平安到老,一念纏綿病榻、夭折早去’,老爺太太駭白了臉,請那和尚救命,那和尚便說戴個抹額罷,也是一份牽掛,時候到了,也便可有可無了。左右也聽不懂他說什麼,為著公子想,便也這般了。”
虞宓瞧姜元讓一眼,神色思索,原是這般,只她記得,如何是她偶有一次說他戴抹額好看,自此姜元讓方戴上抹額了,難不成是她記錯了?
姜元讓微微一笑,便知她想起何事。
雲茂事兒沒說完,家中長輩聽說他戴抹額便能保平安,雖有些不信,好歹不論有無,為著他便罷了。
待問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