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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淡喘了一口氣,繼續道:“若是不想被人踐踏,就必須變得強大起來。我沒有別的選擇,所以也就談不上後悔。我不像你,出身名門,資質絕佳,無需張口便有數不盡的資源送到手裡。我是地裡的泥,我若是不爭,就會被碾成塵。”
說起往事,林淡沒有絲毫憤懣或不甘,只有滿心平靜。她每時每刻都在遭受劇痛,但她還活著,並且活得有尊嚴,這就夠了。
白巖卻露出心疼至極的表情,啞聲道:“可是我卻後悔了。若是我能早些認識你,若是我能摒棄偏見,你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林淡淺笑起來,搖頭道:“路是自己選的,怪不到任何人。”
白巖默然片刻,終是痛苦地閉上眼睛。少頃,他拿出一支裝著水的瓷瓶,慢慢餵給林淡,柔聲安撫道:“這是連雲城特製的瓊漿,一瓶便能解飢消渴。你如今不方便進食,我每日餵你一瓶,傷口也能好得快一些。你身上髒了,待會兒我讓她們幫你擦一擦身子,換一套乾淨衣物,這樣比較舒服。”
他抹掉林淡嘴角的水漬,又默默看了她半晌,這才回過頭朝幾位女弟子看去。
幾人來得匆忙,都沒帶傘,這會兒已經淋溼了,卻連大氣都不敢喘。她們向來敬畏城主,得知他已是東唐大陸唯一的武聖,越發不敢直視。
賀雨菲仗著自己曾與白巖共過患難,走上前說道:“師父,我有話想與您說,您過來一下可以嗎?”
白巖深深看她一眼,這才走到一旁,問道:“你想說什麼?”
“師父,林淡修煉的是魔功,您如果護著她,會引起天下人的不滿。您切莫……”
白巖不等她說完就冷冷開口:“賀雨菲,今日你是以什麼立場來說這些話?你如今是東聖教的聖女,由於林淡威名遠揚,你如今走出去也頗受人尊重;你還曾做過她的侍女,被她護在羽翼下,未曾受過東聖教教徒的欺凌;更甚者,她還救過你的性命,讓你免於被惡徒殘害。你的身份、地位,乃至於性命,全是她給你的,任何人都可以言及誅殺她,但論情論理,唯有你不能!”
賀雨菲滿肚子的規勸都被堵回去,嘴巴開合半晌才吐出一句生硬的話:“可是師父,我都是為你好啊!你是正道魁首,風光霽月,你何必與林淡攪合在一起,壞了一世英名。”
“那你又何必擔當東聖教的聖女,代理教主一職?”白巖看也不看她,冷道:“賀雨菲,以前是我看走了眼,以為你心思純粹、心地善良,是個值得栽培的好苗子。所幸你未曾行過拜師禮,這便離去吧,日後莫要打著東聖教的名號行事,更別扯連雲城的大旗。比之大奸大惡之人,我更看不起忘恩負義之徒。”
賀雨菲還要再勸,已被白巖的一道掌風送下山去。少頃,連雲城和東聖教分別收到雲帝手書,否決了賀雨菲的身份。她既回不了連雲城,又去不了東聖教,竟瞬間從雲端跌入谷底。
這些事,林淡都不知道,她在白巖的悉心照顧下很快康復過來,翌日便準備離開崑崙。
白巖跟隨在她身後,笑問:“你欲往哪裡去?”
林淡指著雲層下的秀美河山說道:“先遊遍東唐大陸,斬妖除魔,再出海去別的大陸走一走。”
白巖又道:“那麼,你不介意我與你做個伴吧?”
“你可捨得你的連雲城?”
“捨得,怎麼捨不得?”
“那便走吧!”
林淡招一招手,白巖就笑著跟上去。他知道林淡早已斷情絕愛,可他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去陪伴。當初在清江上的一個回眸,他看出了林淡修煉的功法,自以為遇見自己是對方的劫數,卻沒料臨到頭來,林淡反而成了他的劫數。
可他非但不願反抗,卻還甘之如飴。
人間天上,唯你無雙……
…………
後記:
有白巖這個引路人在,林淡很快突破屏障,成為了東唐大陸的第二個武聖。她不像別的絕世高手那般高不可攀,反倒很愛打抱不平,久而久之竟威名遠播、備受崇敬。東聖教為了緊緊依附於她,也不敢做惡事,反倒常常接濟附近的百姓,徹底洗白成了名門正派。
但是,林淡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