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做軟糖,可真夠累的,尤其是這酷暑天氣,像是放在蒸籠裡似的,都快熱暈了,希望她的心血沒有白費。
二朵拎著破罐回來,她抓蚯蚓去了,家裡只剩下一隻老母雞,順大娘說小雞餵養的好,最近應該就會開始下蛋,她有些心急,就更加努力的抓蚯蚓。還沒回家呢,剛剛走到大道上,就聞見自家屋裡飄出來的果香,可真好聞,饞死她了,她顛顛兒的衝回了家。“大嫂,大嫂,你做什麼了?”
“回來了?我想做糖,不知道能不能成,得明天才知道。”季歌有些累,搬了個椅子坐在門口,正好有風徐徐吹拂,她動了動自己的胳膊,有點痠疼痠疼的。下回還要做的話,得讓大郎來,這是個費力活。
明天才能成。二朵沒什麼興趣了,看著妹妹道。“三朵,咱們煮蚯蚓去。”
“好。”三朵聽話的跟著二姐去了屋後。
傍晚,果醬已經冷卻開始凝固,季歌把鍋蓋蓋上,一家人吃了飯洗了澡,坐在屋前的空地裡閒聊乘涼。忙忙碌碌一整天,天微微亮就起太陽落山才歸家,也就這會最是愜意,晚風涼爽吹散熱氣,和家人們笑笑鬧鬧的說著話,能很好的撫平身體的疲累,比什麼仙丹妙藥都要管用。
次日一早,吃早飯的時候,季歌笑著說。“一會先別急著走,看看我昨天的心血有沒有白費。”
“肯定不會白費,那味可真香,特別的濃郁。”二朵露出一個沉醉的神情來,把大夥都給逗笑了。
季歌有些緊張。“一會就知道了,咱們先吃飯。”
“下回要做就喊我,你教我我來做。”劉大郎認真的說著。昨晚他替媳婦細細的按揉了好一陣,今兒早上還有些喊疼,他心裡就不好受。
“知道了。”季歌點著頭,笑的甜滋滋的。
飯後,劉大郎直接把鍋拎到了桌上,當然,下面會墊一塊木板。季歌開啟鍋蓋,香味撲鼻而來,完全沒有昨日的濃郁,是清清淡淡的香味,色澤是暗黃,還算晶瑩剔透,拿著勺子壓了壓,軟的,有點兒彈。季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心裡有底了。“應該是成了,拿刀切成小塊。”這刀是特意買來,專切糕點果脯的。
口感軟和有點微微的彈,偏甜夾了點李子酸,味比較濃。總的來說,比外面買的十文一斤的糖要好吃點。
“好吃。”三朵拿了一塊又一塊,細細的咀嚼著,笑的眉眼彎彎。果然是孩子,就愛這些酸酸甜甜的。
季歌覺的味濃了些,吃了兩塊就收手了,有點膩。“得送點給順大娘和有根嬸,餘下的你們慢慢吃,別吃太多,會不愛吃飯。”
“大嫂,這軟糖也做賣買嗎?”劉二郎問了句。
“不太好。”季歌解釋道。“得順著季節來,季節一過就不能賣買了,這事先放著,不著急。”
劉大郎也覺的有點膩,就吃了一塊。“你要去順大娘有根嬸家?”
“對。送點軟糖過去。”說著話,季歌已經分了兩份軟糖出來。
“我去吧,我找平安有點事。”劉大郎說著,接過媳婦手裡的軟糖。
季歌還有一堆瑣碎活要忙,就應了這事。
剛進八月,淅淅瀝瀝的飄起了小雨,日夜不停,嘀嗒響著,好在農事都忙的差不多了,該收的收了,該曬的曬了,該種了種了,這會下雨正好,滋潤著莊稼。
山裡的涼米分果有些果子已經熟透了,劉家又開始做起了涼米分換吃物的賣買,僅靠家裡的半畝地是完全不夠吃的,今年還買了不少糧食,再者也要為明年做些準備,能不用錢買糧就儘量不用錢。眼下家裡事也少,劉家三兄弟就在山裡找果子,撿柴木野菜菌子等等,還有放地籠抓魚,劉家的姑嫂三個就窩在家裡拾掇著。
這樣瑣碎一堆的充實生活,夾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日子平平靜靜安安寧寧,不愁吃穿,不經意間會產生一種恍惚感,其實就這麼過一輩子也挺好的。待回過神來,季歌又笑自己犯痴,哪能一直呆在山裡呢,再怎麼好也要到外面去看看,不過,等她和大郎老了,兒女成親生子忙著顧自己的小家時,或許他們可以回到這個偏僻的深山溝,看歲月靜好慢慢過著餘生。
細綿綿的小雨,斷斷續續的飄了近十天,進了八月中旬時,天總算是放晴了,再不晴,就該憂心地裡的莊稼了,畢竟剛剛種下去,還很脆弱。天一放晴,地裡的莊稼真的是一天一個模樣,雨水足長的快。略有些涼爽的氣溫,在連續晴了兩天後,開始慢慢炎熱,卻也沒有七月裡的毒辣,這樣的日頭,正好合適曬菜乾。
八月十五的中秋節,季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