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柴大娘就在這裡說吧。”季歌故意只開了半扇門,一手撐在未開的半扇門,一手抓著開啟的半扇門。
“劉家媳婦這是不想我進門呢?”柴氏臉上的笑有些撐不住,目光陰陰的看著季歌,嘴裡卻說著。“昨天晚上咱們說話說的多好,怎麼一宿間就變了樣?還虧的我跑上跑下,想著把事妥妥當當的辦了。”
這話說的不明不白,季歌心裡一緊,目光頓時就變了,緊盯著柴氏。“柴大娘年歲也不小了,黃土埋半截的人,說個話怎麼還含含糊糊的?難不成還讓我這小輩來教你怎麼說話不成?”
柴氏完全沒有想到,劉家媳婦看著溫溫順順的一個小姑娘,怎麼突然氣勢就變了,她的眼底閃過幾縷隱晦不明的光芒,臉上的笑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意味。“說我說話含糊,難不成劉家媳婦想反悔不成?昨天話可是說的清清楚楚,若不是得了你的準話,我今個怎麼會顛顛兒的上女方家。”
“原來柴大娘打的是這盤算。”季歌忽的一笑,眼底的輕蔑顯而易見。“一看柴大娘就不是個通律法的,你想潑這髒水,你儘管潑,潑的越多越好,鬧的越大我越歡喜。回頭上了衙門,縣老爺就會越發重視這事,柴大娘這牢飯少說也得吃個好幾年。對了,聽說你兒子曾經有個媳婦,後來死了……這事也可以挖挖呢,活生生的一條人命。”
柴氏額頭虛汗直冒,心跳的特別厲害,只覺的雙腿都在打顫,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慌慌張張的轉身就跑,別提有多狼狽。一般的平民百姓,都會敬畏著衙門,能不沾惹就不沾惹,可劉家媳婦這模樣,太鎮定了,那話說的她心裡直犯虛,這七寸掐的太狠了。
“就這麼走了?”餘氏不放心,一直站在旁邊呢,就想著勢頭不對立即開口幫襯。不料,大郎媳婦平日看著柔柔婉婉的模樣,說話也溫聲慢語的,原來是深藏不露啊,真是太棒了。“大郎媳婦你這話說的好,幾句就把柴氏給嚇走了,看她那惶惶的模樣,應該不會再生事了。”
季歌關上了大門,不太想說這話題,笑著道。“餘嬸咱們生火蒸包子去,忙活了一個上午,早就餓了。”
“對對對,生火蒸包子。”餘氏眉開眼笑的往廚房走,心裡可真高興,太解氣了。
三月十四這天,劉家兄弟帶著季桃回到了松柏縣,同時劉一朵抱著孩子也一併過來了。這天中午,季歌帶著三朵和餘氏跑去了柳嫂的小飯館,在那邊吃了飯,別看年歲相差挺多,可她們這仨,著實有話聊,有說有笑氣氛相當的好,就連三朵這個聽不懂了,也被感染了,咯咯的跟著傻樂。前一天特意約好去小飯館,早上出攤時,就多做了糕點,又把家裡拾掇妥當,準備睡了會後,就不回家了,直接去東市出攤。
劉二郎帶著季桃和二姐先回了貓兒衚衕,劉大郎迫不及待的去東市見媳婦,結果撲了個空,如同被澆了一桶冰水似的,激動的心情冷卻後才想起,這個時間媳婦該在家裡,又匆匆忙忙的回了家,卻發現家裡沒有人。這可把全家都嚇壞了,這姑嫂倆上哪去了,去了隔壁小楊衚衕餘嬸也沒在家,又嗒嗒跑的去柳哥家,好在這回總算找著人了,四人在一個床上睡的正香,劉大郎擦著滿腦的汗,心有餘悸的喘著大氣。
季歌迷迷糊糊的醒來,看到床頭滿頭大汗的劉大郎,睏意立即被嚇沒了,整個人清醒的不能再清醒,愣了會才呆呆的說。“你,你回來了。”
劉大郎不說話,黑漆漆的眼睛深深沉沉的看著季歌,好一會,情緒稍平靜些了,才一把摟緊媳婦,聲音有些啞。“嗯。”
“怎麼了?”季歌訥悶了,屋裡還睡了人呢,她推了推大郎。“咱們出屋說話。”
劉大郎不鬆手,就這麼直接抱著她出了屋,喉結鼓動的厲害。“找你們,你們不在。”
“不知道你們今天回來,我和餘嬸說好了,今天過來柳嫂家玩。”怕是被嚇著了,季歌放柔了聲音,緩緩的說著,雙手抱著劉大郎的腰。“你衣服都汗溼了,熱騰騰的。”
“讓我多抱你會。”劉大郎的聲音低低的,很沉重
如一把鐵錘砸在了季歌的心頭,悶悶的生疼生疼,她努力的調整情緒,過了會才說。“噯。好。”頓了頓,用調皮的口吻又道。“我在呢,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柳氏和餘氏站在門口,兩人對視一笑,這倆口子可真夠恩愛的,說著,把三朵不聲不響的帶到前面的店鋪裡。
☆、第040章
劉大郎先回了趟貓兒衚衕,讓家人別擔憂,接著就去了東市陪媳婦擺攤。
趁著沒生意的時候,季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