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她想的這般周全,內心滋生出的歡喜,如同冬天裡泡熱水澡,舒服的沒法形容,一身的疲累消散不見,只剩下滿心溫暖。
“三朵的性子跟在媳婦身邊要好些,再讓二朵教些簡單的繡活,也就差不多了。”找個人口簡單知根知底的人家,公婆憨厚和善,依著三朵的性子,定能把日子過好,不說大富大貴,安安穩穩總可以的。劉大郎瞬間有種當爹的即視感,他最近就愛有事沒事琢磨這些沒影的事,一個人樂呵。
劉二郎看了眼大哥,邊吃著飯邊想,依大嫂的性子,二朵和三郎都有了出息,必不會落下三朵,怕是早就有了規劃,想著他眼裡有了笑意,大姐有句話沒有說錯,大哥能娶到大嫂是劉家的福氣。“三朵能學到大嫂五成的手藝,就萬事不愁了。”
“大嫂教的我都能學會!”三朵難得大聲的說話,她才不會讓大嫂失望。
看著她那氣哼哼的模樣,臉鼓的像極了一隻包子,全家人都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三朵擰著眉頭,認真的說道。“我是慢了點,可大嫂教的我都能學會。”頗有股惱羞成怒的意味。
誰知她這話剛落音,大夥笑的就更開心了。
阿桃笑嘻嘻的安慰她。“三朵,我們都相信你,是替你高興呢。”
“真的嗎?”三朵一臉的狐疑,怎麼看都覺的家人笑的怪怪的,根本不是阿桃說的那樣。
“真的。”阿桃眼裡的笑多了幾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三朵的臉。“吃飯吧。”
呆呆的三朵瞬間福至心靈的懂了,家裡人是在笑她的模樣,二姐就喜歡捏她的臉,說她像只大饅頭,想通了她就不氣了,仰著臉跟著憨呵呵的笑。
三郎瞅了瞅身旁的三朵,慶幸的想,還好他比較懂事,往後有他護著三朵,大嫂就能省些心了。他沒有跟任何人說,他想的還更深遠些,他想考取功名,不僅是為劉家爭光耀祖,更是因為,他有出息了,家裡人就能過的快活輕鬆些。
晚飯過後是學習時間,季歌拾掇著瑣碎家務,忙到一半時,聽見有人敲門,她匆匆忙忙的開啟了大門。“餘嬸。”
“收拾著呢?”餘嬸說著進了屋,擼起袖子很自然的打了盆水清碗筷。“我剛和阿瑋說了聲,讓他明天跟柳姐說一聲,傍晚過來吃飯,說起來,柳姐還沒上我家吃過飯呢。”
季歌吃晚飯的時候,本來想說這事來著,結果一笑一鬧給忘了。“那行,用這理由說話,我看行,柳哥他們也就不好推脫了。”說著,又道。“不對,餘嬸我記得四月初正好是秀秀回家,我家二朵也該回家了,咱們把時間推四月初?三家人湊一塊好好的熱鬧熱鬧,下午早點收攤好好的整一頓豐盛點的。”
“這好,這主意好。”餘嬸一聽笑成了一張菊花臉。“一會我和阿瑋說說。”又道。“四月初得進清巖洞買糧食,這事和柳哥他們說說?”
季歌點著頭。“一併說說,四個人正好租兩倆牛車。”這算不算是給清巖洞招財了?想著她眼裡的笑意更深了,突然往深裡一想,眼裡的笑僵了僵。“餘嬸咱三家一起購糧,價格可能會漲一點,畢竟農家一年到頭就靠著地裡掙點錢,累點苦點無所謂,清巖洞的糧運出山到景河鎮能買到五文呢。”
“這……”餘嬸神色僵了僵,沉默了會說。“五文也不錯了,一年下來也能省點錢,農家掙點錢也是不容易,全得看老天給不給活路。”她家漢子還在時,一家人就是靠種田為生,交了稅餘下的也僅夠溫飽,年頭忙到年尾攢不了幾個錢,想到這裡,她重重的嘆了口氣。“過日子都難著呢。”
見餘嬸沒生什麼情緒,季歌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她和清巖洞的幾戶人家關係也好,不想他們太吃虧。“不一定到五文,應該是四文半一斤,畢竟咱們千里迢迢的進清巖洞買糧,怎麼著也不會按景河鎮的價格來。”如此也就差不多了,對兩邊都挺好的。
“能四文半那是最好了。”餘嬸樂滋滋的笑。“那這事讓大郎去說?直接明天說吧,後天也行……不行,一來一回得兩天,這買糧的事得放在初二,初一咱們三家人吃飯時說吧,正好當個話題。”
“對。”季歌點著頭。“明後兩天大郎他們得忙著幹活呢,初一去又不能趕回來,初二說正好合適。”
等瑣碎活都拾掇妥當了,餘氏高高興興的回了小楊衚衕,季歌送著她出門,目送她走遠了,才關緊大門,這會天色灰暗,家家戶戶都點了油燈或是掛了燈籠,夜風輕拂略有幾分涼意,卻不覺的冷,再過一段時間,就慢慢的晝長夜短,還能省點燈油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