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局面,可憑什麼要她包容一朵?說到底她是個現代的姑娘,平日裡看著不顯,真碰著了原則性的事,那深藏的性情才會露出來。
一個事事分的明白,眼裡揉不進沙子,踩到了底線就毫不留情。一個偏偏拎不清,本性卻是好的,只是爹孃走的早,嫁人後,婆婆又沒有指點過她,種種因素下性情越變越離譜。
若季歌是真正的溫和性情,劉大郎定會好生安撫,讓她包容大度些,說到底都是一家人,日子還得往下過,鬧的太僵也不好。可他卻清楚,媳婦是個涇渭分明的,誰對她好一分,她記在心裡,會加倍還回去,好好珍惜著,若誰負了她,真的就不留餘地了。夾在媳婦和妹妹中間,他特別艱難,好不容易安撫好了,以為一切都妥當了,沒想到,幾個月後的今天,會變的一發不可收拾。
聽著媳婦的話,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劉大郎是真的感覺到了一種絕望。他要怎麼辦?不可能真的就這麼放任著一朵,可媳婦那邊要怎麼安撫?媳婦太能幹,家裡家外都拾掇的妥當,日子過的有商有量,倆人從未起過爭執,面對媳婦,他內心深處是隱含自卑的,又有著深深的喜歡,恨不得把人勒進骨子裡藏著。
他想努力,讓自己變的更厲害了點,可以昂首挺胸的站在媳婦面前,護著她,給她一方天地。媳婦對一朵的厭惡那麼明顯,他如果開口勸說,問題是,依一朵現在的狀態,就算他對勸住媳婦,除非媳婦能事事都順著依著徹底的示弱,恐怕一朵才會冷靜下來,可往後呢?都這樣順著依著麼?
別說媳婦是不會這樣做的,就連他都有些心疼。這人心吶,生下來它就是偏的,天底下沒有誰,能夠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劉大郎最擔心的是,倘若有一天,真的激怒了媳婦,她會離開,她一個人也能活的很好。這是個很荒謬的念頭,說不清是什麼情緒,可他就有這樣一種微妙的感覺,大抵是,媳婦從未依賴過他,才會有此想法罷。
“都別說了。”再說下去,這個家都得散了。劉二郎擰著眉頭沉沉出聲。為了能吃飽飯,他小小年紀就在清巖洞走家竄戶的幫著幹活填飽肚,沒有爹孃在旁教導,他的三觀是透過自己的所見所聞,一點點形成的。雖說清巖洞整體風氣還算不錯,也僅僅只是整體而已,他走家竄戶幫著幹活,遇見過各種待遇,日積月累他的性情也就略偏薄涼。
之前的劉家,吃了上頓沒下頓,所有的心思全在怎麼吃飽飯上,一家人也沒什麼多餘的交流,也不知道要嘮些什麼,家常麼?缺鹽缺米鹽油缺錢……什麼都缺,一座山似的壓了心頭,能不提起就不提起,說的多了能讓人崩潰掉,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大嫂來了以後,仔細說她好像也沒做什麼事,可日子慢慢的就好起來了。沒活的時候,她帶著弟妹嘮家常,也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多話,還會教一些奇奇怪怪的,聽不太懂卻很趣味的東西。回到家中,他整個人是輕鬆的,沒有提心吊膽。
沒人知道,他也沒說出來過,大哥在外面幹粗活壓力大,可他的壓力也不小,倘若大哥回來的不及時,才剛踏進家裡,就聽見大姐跟他念叨著,晚飯糧食不夠,最多隻能撐兩天,不知道大哥什麼時候回來,他得多找些活幹,多掙點口糧,整個清巖洞哪來的那麼多活,大多數人家勞力夠,只有少數人家需要搭把手。
如果可以,他特別想出山幹活,離的遠了,看不見家裡的現狀,努力幹活就行,拿了錢交回家,苦雖苦,至少精神上要好過些。可他不能走,他走了,家裡怎麼辦?有時候對回家他會生出牴觸情緒,因為他真的沒有辦法,像一隻困獸,無能為力。
大姐說他們沒有顧念她,他和大哥不同,他確實是沒怎麼顧念大姐,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反正有大哥在上面頂著,大哥很愛護他們,甚至比爹孃做的還要好,有大哥在,大姐也不會受什麼委屈。現在鬧成這樣,在他看在,是大姐想太多了,不過,大嫂這麼生氣,也是他始料未及的,相較於上回,這次的說話隱隱帶了些刻薄。
“一家人鬧成這樣,往後日子還長著,難道老死不相往來?”大哥不便出聲,劉二郎就沒多顧及,到了這地步,總得有個人出來擔著。大姐沒有經歷過,不會明白為什麼劉家人都喜歡大嫂,並不是大嫂會掙錢,是她帶來的溫暖,那種溫馨感,格外的讓人迷戀,這才是一個家啊。
三郎向來是個小大人模樣,這會卻是滿臉的惶惶不安。“大姐,大嫂,你們別吵了,咱們吃包子吧,包子都涼了。”
說到底也才六歲,看著懂事沉穩,可心性上卻還是個孩子。大姐離開的時候,他堪堪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