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麻煩,有點磕磕絆絆了也沒人在中間調和。
“鬆開。”季歌瞪了劉大郎一眼,帶了些許嗔態。
劉大郎緊張恐慌的情緒一下子就減了大半,他鬆了手挨著媳婦坐下,左手牽緊她的右手。“一朵。”
一朵現在倒是沒哭了,就是有些呆滯,過了會,才慢吞吞的抬頭看著大哥,紅通的眼睛,空洞的眼神,以及陷入回憶裡的茫然,模樣分外可憐。
“我細細碎碎的跟你說了一籮筐的話,就想著你能拎清點,和大倉好好過日子。心裡掛念著你,回清巖洞買糧時,特意買了些魚肉葷腥去柳兒屯,東西是拎給了娘,我卻是為著你過來的,走時還給了些銀錢你,我以為你能懂。見你和大倉很親密,我覺的你是把話聽進心裡了,還特別欣慰,回來後和媳婦說起。”劉大郎直視著一朵,大抵是看透了,心裡竟格外的平靜。
“我當時還想著,等中秋的時候,和媳婦回柳兒屯一趟,送些節禮給爹孃。再讓你和媳婦說說話,倆人把疙瘩解了,走時再添些銀錢給你。劉家如今日子還算不錯,我們過好了,自然不會忘了你這個出嫁的妹妹。”知道媳婦對一朵不待見,劉大郎不好提這事,只能先解了一朵和媳婦之間的結,再幫襯一朵時,媳婦心裡會舒坦些。
劉大郎想的很好,千想萬想啊,卻沒有想到一朵不僅沒有看透還更加的拎不清了。“當聽到你說,劉家不顧念你,沒有替你想時,我這心一下就涼透了。昨兒晚上我和媳婦躺床上,我還跟媳婦說,倘若暫時不能跟商隊跑貨,等農閒時,就讓大倉來用心經營幹活,也掙幾個錢好過年,媳婦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沒有顧念你。”劉大郎扯著嘴角笑,笑的特別難看,比哭還要難看,聲音低低的,像是在呢喃。“我不知道還要怎麼做,才能算顧念你,替你著想了。一朵啊,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也替我想想,顧念一下我這個大哥。她是你大嫂啊!你大哥的媳婦,我的媳婦,你看看你都說了些什麼話!”
“娘臨終前,拉緊著我的手,拉的特別特別緊,我鄭重的許了諾言,說會護好底下的幾個弟妹,就算娶了媳婦也不會忘了他們,定會養大他們給他們成家嫁人。聽無數遍,娘才鬆了我的手落了氣。我一直記著這句話,也努力在做著一個好兄長。一朵你呢?”
劉大郎看著臉色慘白的一朵,他沒有停下話,繼續說道。“一個兄長該盡的責任我也算是盡全了,你要是還拎不清,我也無能為力了。我有媳婦,我媳婦待我很好,我要護好她,不能讓她受了委屈。你說我沒顧念你也好,沒有替你著想也罷,也就這樣了,日後到了地下,見了爹孃我也能抬起頭直視他們,把話都說給他們聽,我想,他們自會明白的。”
劉大郎的話說完後,室內是長長久久的寂靜。屋外日頭越升越高,沉睡的縣城慢慢甦醒,喧囂漸漸蔓延城市的各個角落。在這噪雜的環境裡,一屋的寂靜更顯幾分沉重,心頭像壓了塊巨石,喘不過氣的窒息感折騰著神經,很疼,整個人卻很清醒。
一朵從未像今天這般,如此清晰的感覺到,嫁人前和嫁人後自己的改變,她如同一個宿醉醒來的人,看著鏡中的自己滿室的狼藉,她都快認不出這是自己,她怎麼會變成這番模樣。這是她嗎?越想越可怕,她怎麼,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
☆、73|12。8
花大娘見著一朵的模樣,眼裡堆滿了擔憂了,她猶豫了下,小聲的對著季歌道。“大郎媳婦你們先出去罷,大倉留下來。”
季歌無聲的點著頭,默默的起了身,走時特意看了眼神情恍惚的一朵,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但願這回一朵真的能走出死衚衕,她若好了,往後的日子就省心多了。安安穩穩的過著多好,這樣鬧來鬧去真影響情緒,同時也影響到了生活質量。
待大夥都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廚房,花大娘起身關了屋門,坐回了位置上,並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把呆呆愣愣的一朵攬進了懷裡,手輕輕的緩緩的撫著她的背。
季大倉一直處在手足無措的狀態中,他有心想護著媳婦替她說幾句話,可張了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聽著這場吵鬧,他怎麼看都是自個媳婦沒拎清,沒佔到理,就讓他對著劉家眾人吼,他還真吼不出來,他本來膽子就不大。這會見媳婦情況不對,劉家眾人都出去了,他這才起了身,湊到了媳婦的跟前,看著花大娘訥訥的問。“我媳婦她不會有事吧?”
“不會有事,你先在旁坐著,讓她緩緩。”花大娘露出個和藹可親的笑。
季大倉對花大娘的印象特別好,聽著她的話,便老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