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桃看著是在認真的打絡子,卻是特別的緩慢,注意力全擱這邊了,三郎也是,手裡拿著書,說是在溫書,也不知道他看進了幾個字。火盆裡的炭添的足,屋裡熱乎乎的,窗戶特意支了條細縫,讓空氣流通,隱約能聞見,雪的清新冷意,帶著透骨的寒。
時辰差不多,瑣碎事也說完了,飄雪的夜,大郎支了個燈籠,送著三個孩子回了廂房,然後才回花廳裡,把睡著的安安緊攏在懷裡,右手提著燈籠,季歌則是雙手把康康護在懷裡,夫妻倆慢悠悠的回了東廂。
次日醒來時,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昨夜又是一宿大雪,好在清晨這會停歇了,就盼著,別再下雪早點出太陽把雪給融了,這麼厚的雪,沒兩天太陽,也融不乾淨呢。
大郎沒有急著去鋪子裡,拿了工具清掃著宅子裡的積雪,洪婆子年歲大了些,讓她一個人清積雪,難免有些不厚道。
餘氏難得的沒有出攤,早早的過來了劉家,緊皺著眉頭,都能夾死蚊子,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慌亂焦躁。“下這麼大的雪,阿瑋他們在外頭,也不知是怎麼個情況。”
“商隊走南闖北多年經驗豐富著,遇著這種意外,定有妥當的對策,餘嬸你別想太多,二郎他們機靈著呢,手裡又有錢,總不會虧了自個。”季歌笑著安撫,聲音刻意放緩了些,沉沉穩穩。
餘氏聽著這話,多多少少要踏實點了,可這顆心吶,還是七上八下的。“你說,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
“十一月應該有回吧。”季歌也不太確定,又道。“今年尚未立冬就飄了場大雪,想來商隊裡的管事也知道,年景不太妙,應該會早些返程的。”
餘氏想想,可不就是這麼個理。“這雪總算是停了,院子裡除了走道,其餘的地方我都沒有清掃,那雪厚的,我比了比,都到小肚腿了。我活了半輩子,還是頭一回見著這樣的雪天,下的可真大,不知老天是怎麼想的,整的這麼怪異,鬧的人心慌慌。”
“這就得問老天了。”季歌笑著調侃了句,問道。“餘嬸你家裡存足了炭木柴禾沒?糧食也得存些,也怕萬一。”
餘氏連連點頭,笑的有些合不攏嘴,滿臉的歡喜遮都遮不住。“存了!昨天傍晚長山就送了一車炭木柴禾過來,還有兩袋糧食呢。”這女婿她是越瞅越滿意,越瞅越滿意,多好的親家,秀秀算是落福窩裡了。
正說著話呢,就見大郎走了進來。“餘嬸。”先是喊了句,視線看著媳婦。“我出門一趟,長山在外頭等著我呢,說帶我去拉柴禾。”
“長山在外頭啊?”一聽自家女婿的名兒,餘氏就坐不住了。“咋不進來坐坐?喝口熱水再出去也不遲啊。”嗓門兒扯的大。
外頭的花長山聽見了,走了進來,大大方方的喊。“餘嬸,我剛敲了門,等了會沒人應,以為你擺攤去了。”
“沒呢,快進來坐著,喝杯熱茶再走啊,這是要去哪拉柴禾?可得當心些。”餘氏溫聲細語的叮囑。
花長山擺了擺手。“熱茶回來再喝也不遲,就是城外的農家,是給酒樓裡送蔬菜的,買他家的柴禾比市面上便宜些,這會雪停了,早點把柴禾拉回來妥當。”
“噯,說的也對,趕車慢著點兒,路滑呢。”餘氏樂呵呵的上下打量著女婿,見他穿的厚實,也就放心了。“快去吧,趁著這會雪停了。”
大郎和長山出了桂花巷,又去了趟大康衚衕把白文和喊上。花長山昨兒特意問了那農家,說家裡柴禾不夠,可親戚家裡還有,滿打滿算還能買出個兩車。
上午把瑣碎事理清了,下午大郎準備去趟鋪子裡,沒想到,剛吃過午飯,又飄起了雪,密密麻麻的小雪,那景觀,相當的好看,好看歸好看,卻是愁死個人了。
臨近傍晚雪勢變小,輕輕盈盈的飄著,夾了些微微的寒風,刺骨的冷,仔細瞅瞅,就能發現夾了些細雨在飄。
雪停停歇歇,時大時小時不時的夾些雨,屋裡很是潮溼,那衣服拿在手裡,像是能擰出水來似的,換洗時,只能先烘一會,熱乎了才能上身。炭盆更是一刻都熄不得,不僅熄不得,炭還得添足了,稍放的小點,屋裡不夠熱乎,也能把人冷的夠嗆,往年的寒冬臘月都沒這般難熬。
時間緩緩慢慢進了十一月,眼看要立冬了,陰霾了大半個月的天氣,總算是放晴了!壓在胸膛的一口氣,可算是撥出來了。
就這短短的二十多天裡,縣城的物價漲了不少,尤其是蔬菜炭木柴禾衣物等,這些冬日裡的必須品,猛的增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好在劉家都備著了,家裡的花園,就算是雪天,也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