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是焦頭爛額,皇帝下了聖旨要上交多少糧食,湊齊了糧食是第一步,運算才是最最艱難的,戰事吃緊,根本就沒派什麼兵過來。這麼大批糧食,也不知訊息是怎麼走漏的,好多勢力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無法,他只能抽手裡頭的兵運送糧食。
可是這樣一來,縣城這邊的守衛就薄弱了,不僅如此,原本他還想分派些兵馬,幫襯各村抵抗土匪的搶劫,這下也抽不出人手來。兵到用時方恨少啊,縣太爺只好在城內進行招募。
這世道,男人們都想呆在家裡守著親人,很少有人願意應徵,就算是吃不飽的人家,都沒人站出來,有的也只是身邊沒有牽掛的孤家寡人。
上面催的緊,縣太爺無法再拖,只好先緊著聖上的任務,招募來的漢子,加緊時間做基礎訓練,至於城外的百姓,人太多,他也不能開放城門,只得設粥棚,保證他們一日兩餐,吃不飽卻也餓不死。
八月氣溫還是很高,沒什麼雨水,可也比下雨強,有太陽就好,地裡缺水,多出點力,往河裡挑水澆著,總能收穫些。
忽傳來訊息,七皇子安王帶領一隊人馬悄然南下。松柏縣的位置卡在北方和南方的中間,稍稍的偏南一些,一旦崇陽郡失守,緊接而來的就是松柏縣。最最無奈的是,縣太爺派出護送糧食的兵馬被鎮北將軍緊急徵用。也是沒了辦法,內擾外患,一旦失了這重要城池,京都岌岌可危。
縣大爺一夜間愁白了頭。
九月崇陽郡郡守歸降於安王殿下,九月初七一封信不聲不響的落到了縣太爺的案桌上。
初秋時節,氣溫稍有了些涼意,傍晚便擺在中庭裡吃晚飯,涼風徐徐甚是舒坦。飯桌上不適合說的話,飯後收拾好家務活,大夥忍不住說了起來。
“崇陽郡已經失守了。”二郎說著今日打探來的訊息。“梧桐縣過來,就是咱們松柏縣,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他緊皺著眉頭,有些惴惴不安。
柳安說著自己探來的訊息。“說七皇子性情極好,有大智慧。”
“性情真好,他會起兵造反?”季歌壓低著聲音嘀咕了句。
“這倒也是。”柳安摸了摸鼻子。“要是沒有這事,就算是天禍來了,苦是苦了點,也能安安穩穩的過去。”
餘氏點著頭。“可不就是這麼個理,全是人鬧出來的,好端端的日子不過,非得爭這爭那,好處是他們得的,罪全得咱們受著,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這世道,再溫和的性情也得發脾氣。反正都是自家人,也沒個顧及,外面不能說,還不興在屋裡念念洩洩怨氣。唸叨夠了,心裡舒坦些了,天色也暗下來了,今天月色好,月光不錯,光線還算明亮。眾人收拾收拾正欲回屋睡覺時。
就見月光裡有三人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都張開著雙臂。
“娘。”
“三朵,我回來了。”
阿水沒人可抱,可張著雙手總得抱一個,隨手就拉著旁邊的二郎抱了把。“可算是回到家裡了。”
三個大男兒均是聲音哽咽帶著泣音。
道他們是怎麼悄無聲息進宅子裡了,原是有高手輕鬆躍過圍牆,輕手輕腳的開啟了大門放他們進來的,才有了這會的驚喜。
同一天夜裡,縣太爺的案首上,悄無聲息的留下第二封信,內容沒人知道。只知,三天後,縣太爺歸降七皇子安王。
在家裡短暫的停留後,阿瑋阿河阿水還得跟著隊伍出發,好不容易見著兒子回來,轉眼又要上戰場,萬般不捨,軍令如山,不能抗拒,餘氏哭暈在地,醒來後,兒子已經走遠。
季歌他們冷靜的接受了現實,細心叮囑著,又在有限的時間,好在家裡人手多,眼看天氣轉涼,給他們仨做了緊實的保暖厚衣鞋襪,還有乾糧和肉乾等,把他們仨顧的妥當體貼的送出了家門。
元和四十九年,七皇子安王成功登位,改年號為始初,國號為慶,一個新的朝代如東方的太陽冉冉升起。
始初元年,聖上下旨開恩科。年僅十二歲的劉三郎得童生,他的師兄沈小夫子,被聖上親點為探花郎。
同年,花長山和餘秀秀,二朵和餘瑋,阿桃和柳安,三對新人共同成親,辦了回熱熱鬧鬧的喜慶婚禮。
次年,在親朋好友的嘮念下,二郎和吳婉柔成親。這情形,把大夥給驚著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也不知這倆人是怎麼湊一起的。不過季歌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覺的這樣也挺好,看這倆口子的眼神,往後的日子定會幸福。
多年過去,昔日青澀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