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二郎在路上遇著的事,躺回被窩裡後,他很快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媳婦,怕吵著倆個孩子,聲音刻意壓的很低,像極了耳鬢廝磨。
季歌聽後,沉默了會,嘴唇抿的有些緊,蹙著秀氣的眉頭,思索了會。“咱們明天把餘嬸喊過來吧,都好幾天了,這麼瞞著也不算個事,反倒有些顯的咱們心虛氣短。仔細說來,這事也不能怪二郎,那場景,換了誰,十有九個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人總是會下意識的先保護自己,這是天性。說到底,二郎今年也才虛十八。”
“你說的對,既然二郎好了些,是該把餘嬸喊過來,讓她知道真相。”說著,大郎頓了頓,擰緊著眉頭。“阿瑋是餘家唯一的男丁,出了這事,在生死不明的情況來,餘嬸得知這訊息,只怕會有些比較極端的反應,咱們,咱們得多擔著點。”
季歌連連點頭。“這是自然的。”忽的心頭湧出股惆悵和忐忑,還有些許的緊張膽怯。這些年和餘嬸間的情分,已經不再是簡單的鄰居,幾乎到了親人的地步,眼下出了這事,也不知明天會是怎麼個情形,倘若這份情生了間隙,光想想,她這心口就難受的有點呼吸困難。
“明日上午我過去找餘嬸。”自思緒裡醒神,季歌平靜的說了句。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總歸得有個解決。
大郎伸手把媳婦摟進了懷裡,用力的抱了抱,低著聲音安慰她。“沒事的,餘嬸拎的清,情緒只是一時,待她緩過勁來了,一切都會好的。”雖說覺的二郎這樣做也沒有錯,可現在活著的是二郎,生死不明的是阿瑋,還有阿河阿水倆兄弟,說起那倆兄弟,雖說相處的時間不算長,可也不算短了,感情是有的,但願他們都沒有事,都能好好的,有一天能回到家中來。
“去廟裡吧。”大郎想起一個事。“咱們去廟裡給他們點光明燈,一百日的大圓滿,菩薩會保佑他們的,咱們明日下午就去,讓二郎也一併去。”光明燈一般是大富大貴人家才會點,相當的耗錢,只要他們三個能平安歸來,散盡家財又有何妨。
“好。”季歌認真的點頭應了。
夜已深,嘮了會,事情都有了眉目,倦意起,夫妻倆也沒再多說其餘話,熄了燈,相擁著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季歌特意起了個早床,讓大郎看著倆個孩子,她匆匆的去了隔壁的餘家宅子,天氣不好,餘嬸憂心著出遠門的兒子,近來都沒有出攤做小賣買,見季歌大清早的過來,她還挺訥悶的,問了句。“可是有什麼急事?”
“是有些事,想著讓你過去吃個早飯,待吃了早飯,再跟你細細說。”季歌笑的有點勉強,想著一會要說的事,她一顆心越發的不安。餘嬸可是阿瑋的寶貝兒子,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知道了這事……
對了!季歌忽的一拍腦袋,忘記讓大郎把秀秀喊回來,該讓秀秀和二朵回來的,有秀秀在,餘嬸多少會好過些,秀秀承受不住,二朵和她同進同出都兩年了,關係好的緊,有她在旁邊安撫的,情況說不定會好點。
“那成啊,正好省了我的事。”餘氏瞧著季歌臉色不太好,默默的嘀咕著,莫不是劉家出什麼事了?仔細想了想,應該出不了什麼事,她這邊可是半點頭緒都沒。“咱們過去吧,我都聞著香味了,洪婆子的手藝好的沒話說。”
季歌笑著噯了聲,和餘氏手挽著手親親呢呢的出了角門。等著餘氏逗著安安和康康哥倆時,季歌忙把大郎拉到一旁,小聲的提醒。“你快去趟錦繡閣,把秀秀二朵喊回來。”
聽著媳婦的話,大郎一下就想到了關鍵。“這樣的話,也得把大娘和花大哥他們喊過來。”
“都喊過來吧,反正咱們三家處的跟一家人似的,這事早晚都會知道的。”季歌苦惱的想,昨晚思緒全在餘嬸身上,倒是忘記這岔了,幸好早上腦子清醒了點。
大郎知事情緊急。“我現在就去。”連早飯都沒有吃,餓著肚子就這麼匆匆忙忙的走了。
“大郎這麼著急幹什麼去?”難不成劉家真的出事了?餘氏在心裡想著,臉上也露了出來,她是個藏不住事的,顧不得逗幹孫孫,拉住了季歌的手。“家裡有個甚事,你可不能把我當外人,得讓我頭一個知道,別啥事都自個擔著啊。”
聽著這話,季歌頓時鼻子一酸,眼眶泛紅,差點就落淚了,她垂下頭,緩了緩情緒,聲音有點點啞。“沒,餘嬸家裡沒事。”
“還說沒事呢,看看這都哭了,怎麼回事啊?我隔三差五的過來,半點風聲都沒嗅著,是不是出突發事情了?你孃家那邊的?還是哪裡的?”餘氏急了,噼哩啪啦的問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