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麼嚇人!”
“我說實話而已,”謝子臣抬頭,面上表情淡淡的:“他現在還是個孤家寡人,我與他僅是兄弟情誼,你斷袖了趕緊當我嫂子,我不介意。”
“放屁!”桓衡漲紅了臉,怒喝出聲:“你才斷袖!”
“他嫌棄你。”謝子臣迅速看向蔚嵐,蔚嵐不由得笑了起來:“那這樣說,謝兄不也嫌棄我?”
“嗯,對。”謝子臣毫不避諱,點頭道:“我嫌棄你是個斷袖。”
“你居然嫌棄阿嵐!”桓衡毫無重點,一拍案牘,怒道:“我們來打一場!”
“先把《春秋》背完,”謝子臣悠然道:“我可能才有時間和你打。”
桓衡:“……”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心好痛。
而謝子臣猶自不肯放過他,淡道:“桓公子,難道你要一直拖累魏世子,日後讓人嘲笑,魏世子最好的兄弟,是個文盲嗎?”
文盲文盲文盲……
這一個詞在桓衡腦中開始無限迴圈。
桓衡慢慢坐下,他感覺自己人生遭遇了最大的一次衝擊。
謝子臣說的對,一介文盲,怎配和阿嵐這樣完美的人當兄弟!
他一定要奮發圖強!
桓衡眼中猛地亮了起來。他迅速扒完了飯後,自己跑到案牘邊上,拿起筆來,一臉認真道:“阿嵐不必幫我了,我要自己抄書,好好學習!阿嵐,我絕不會讓人因我而嘲笑你!”
看著桓衡亮晶晶的眼,蔚嵐有些無奈,而謝子臣也放下了碗,從謝銅手中接過帕子擦著嘴,慢慢道:“字音我都教過了,意思我也給他理清楚了。嵐兄,他可以的。”
“一百份……”蔚嵐有些心疼,看著那每個字都寫得格外艱難像狗爬過一樣的桓衡,眼中帶著疼惜道:“他今夜怕是睡不了了……”
“男兒日後頂天立地,成家立業,又不是嬌滴滴的姑娘,一夜不眠,又能如何?”
最重要的是,他一點都不想和當年那個亂用成語、還會寫髒話罵他的文盲桓衡當同事了。有機會改造,為什麼不呢?
蔚嵐想想,這也不是大梁,如果是大梁,這樣可愛的男孩子,自然會有人好好保護他一世天真,但在大楚,他是要自立門戶站起來的。
她也不能嬌寵太過,於是嘆了口氣,便隨著謝子臣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謝子臣沉默著,終於道:“嵐兄,我覺得,我想在你我的床鋪之間立個屏風。”
“嗯?”蔚嵐轉頭,不過對於謝子臣提這個要求,她絲毫不感意外。謝子臣已經思索一早上了,慢慢道:“在下睡姿不雅,為避免騷擾到嵐兄,還是立個屏風吧。”
“好。”蔚嵐點頭,這事兒對她來說不大重要,謝子臣想立就立吧。
謝子臣當晚就讓謝銅將屏風搬到了床中間,對此染墨極其興奮,小聲道:“世子,沒想到謝公子這麼開竅……”
蔚嵐笑了笑,也沒多言。
然而當天晚上,蔚嵐就後悔了。
因為當她沉浸在睡夢中時,謝子臣一個翻身,一腳就踹翻了屏風。屏風直直砸了下來,直接砸到了蔚嵐臉上……
“啊!!”蔚嵐因為劇痛驚叫出聲。
周邊的人全被驚動。王曦、林澈一聽聲音就衝了過去,王曦一腳踢開大門,就看見地上是一個被砸壞的屏風,蔚嵐滿臉是血坐在臥榻邊上,而謝子臣跪在地上,一臉認真道:“是在下之錯,在下一定會負責的!從今天開始,在下就睡地板!”
衝進來的眾人都驚呆了,好半天,王曦才反應過來,小心翼翼道:“謝兄,你……你對阿嵐……做了什麼啊?!”
蔚嵐頂著一臉血笑了笑,沙啞著聲音道:“沒事……”
眾人看著那血腥的笑容,忍不住深了吸了一口,林澈立刻站出來道:“阿嵐,你若受了什麼欺負大可說出來!我們都會幫你出頭的!”
“真的,無事。”蔚嵐搖了搖頭,同眾人道:“我的小廝去請太醫了,打擾眾位休息,實在是不好意思。眾位先散了吧。”
聽到她這話,眾人看了看,想到明天還有課,也就散了。等屋裡只剩下兩個人時,蔚嵐嘆了口氣,看著地上跪著的謝子臣道:“子臣兄,我真無大礙,你起來吧……日後掛個簾子吧,屏風這東西,便算了……”
謝子臣點了點頭,眼裡全是懊悔。
蔚嵐舒了口氣,她對待男子,一向寬容。其實就是砸破個額頭,也沒什麼大事。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