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裝,身體上的疼痛早就把她的眼淚弄得嘩嘩直淌,“娘,我好痛啊,好痛啊娘……”
顧挽情雖然明白這個時候女兒是想拖皇后下水,可是看著她痛得面無人色的臉龐,心裡也忍不住陣陣抽痛。
她仰首看向皇后和座上的承徽帝,眼裡閃過一片厲色:“我的女兒進宮來不是受罪的,以前她和昭榮公主的小吵小鬧我可以當做是孩子間的玩鬧,但是今日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依依的性子我知道,她對昭榮公主從來不客氣,所以她說不是便不是。”顧挽情抬眼冷冷的看向皇后,與裴醉的眼神如出一轍:“皇后,我要的是你的交代。”
☆、第15章 譁忠犬沒譁夠味
蘇欽公公派人去急尋太醫,承徽帝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著椅面,顧依依已經嚎哭的快沒有力氣了,只知道右手亂抓一氣以緩解左手背的疼痛。
好像撓了裴醉兩下,也好像抓了他兩把,顧依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伺機報復。
這個時候她已經不能夠清醒的思考問題了,不然她一定能明白過來,看到她受傷的樣子,裴醉遠比自己受傷的時候要難受千萬倍。
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一個人心痛欲絕?
並不一定要去傷害他,你可以去傷害他最在意的人,讓他看著她痛,看著她哭,卻幫不了她任何。
那種無力,那種挫敗,那種恨不得替之受罪卻無可奈何的心痛,絕對的絕對,讓他刻苦銘心。
急匆匆趕來的太醫很快的在一群人的冷眼下小心謹慎的將顧依依的手上完藥包紮好,仔細叮囑了一番之後點頭哈腰的退了下去。
蘇欽公公將殿裡所有的宮女太監都給遣了出去,然後闔上了永安宮的殿門。
一時間殿內只聽見顧依依微弱的抽泣聲,只看見昭榮公主“謝安容”瑟瑟發抖的身影,以及另外的三座冰山和皇后娘娘。
“皇后,你說吧,怎麼個交代法。”承徽帝面無表情的開口。
“陛下,臣妾何必跟昭華縣主一個小姑娘過意不去呢。您想想,以臣妾的身份,算計她能得到什麼好處?”皇后抬著眼,凝視著承徽帝。
“皇后,你要算計的怎麼可能是顧依依呢。”承徽帝淡淡一笑,卻讓皇后不寒而顫,“你要算計的,一直都是顧挽情吧。”
“讓朕猜猜,如果昭容撞倒了賢王妃,有多大的機率讓她滑胎?”承徽帝站起身來,繞著皇后緩緩踱著步子,“一成,兩成,還是三成?如果再加上你殿裡的薰香,茶裡的茶水,甚至是這裡的桌椅木料……皇后,你那麼的謹慎小心,怎麼可能讓人捉到把柄呢?只是……你讓朕怎麼跟皇弟交代?”
皇后畢竟是皇后,心底嘲諷波瀾澎湃,面色依舊不變,只是挺直了背,極其尊嚴的跪下來磕了一個頭,不卑不亢的說著:“陛下心裡若是早下了判斷,臣妾解釋再多也無用。”
承徽帝輕笑一聲:“你是朕的皇后,朕不會將你怎樣。顧依依是在你的宮裡受了傷,朕不想再看見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昭容禁足以示懲戒,你就陪著她抄女訓吧。要過年了,朕不會收回你的六宮之權,但是你給朕記清楚了,除了朕,沒有人可以再讓賢王妃進宮。”
“至於你。”承徽帝視線掃向裴醉,面色一沉,一掌便狠狠的落到了裴醉的臉上,頓時半張臉都腫了起來。
顧依依強撐著想要爬起來去看裴醉,卻被顧挽情牢牢的按下,不能動彈。
“昭容有錯朕會罰,但是你動手,打的可是朕的臉面。”承徽帝眼神暗了暗,“裴醉你記著,你可以要了她的命,朕一樣也可以要了你的命。”
顧依依心裡一驚,卻不知道是不是手背上的疼痛太烈,干擾了思緒,讓她一時想不明白,承徽帝和裴醉之間有什麼被她忽略了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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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賢王府的馬車上,抹了止疼藥的顧依依對於手背上的疼痛已經微微麻木起來。
“娘,就這麼便宜皇后了?”顧依依懊惱的抱怨著,她以為自己拼這麼一次能拉皇后下水呢。
雖然不指望將她從皇后的位置上拉下來,但是她既然從這條河邊走了,好歹也得讓她溼下鞋子。
“依依你太天真了,皇后便是殺了你,那人也不會動搖她的地位。”顧挽情嘆了口氣,“後宮與前朝永遠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後宮女子的地位也向來與朝堂上父兄的權勢緊密相連,不信你想想,宮中哪位高位嬪妃的父兄,不是朝堂上說一不二的人物?那人當初娶的,並不僅僅是皇后,而是皇后身後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