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更在意的是朝堂上的事,這才是重要的事。
在宋知夏的有意引導下,張氏終於提起了朝堂上的事。
在張氏的簡單描述中,宋知夏清楚的看到了宋力剛被群臣們牽著鼻子亂轉的場景,真是又可笑又氣人。
宋力剛並不是一個有治國手腕的人,這點從他在任用大臣的佈局上就已經可以看出來了,他的政治智慧只是達到及格而已,若是做為一個武將,那是足夠了,可若是做為一個文臣,那就有點不夠看了,再放到皇帝的位置上,那就更是成為明顯的缺點了。
立國已經三年了,宋力剛卻並沒有拿出什麼樣的具體國策,做出什麼樣的實際功績,每個朝代開創後的第一項國策,往往是土地法或稅收法的變動,但是明國一直沒有出臺這種在大格局大方向上的國策變動,三年來,各項政令都是延用夏朝的政令。
三年來,宋力剛都做了什麼呢?
宋力剛他陷落到了文臣黨爭的混亂漩渦裡頭了。
源源不斷的彈劾奏本把御案都給埋沒了。
官員們互相彈劾,這一派攻擊另一派,另一派反擊,端的是立意高上,但其實都是口水仗,就比如上個月剛剛結束的一個彈劾案,某位李姓官員彈劾另一位林姓官員在開春大祭上心不在焉,心意不誠,是為大不敬。
李姓官員在彈劾本上詳細舉例,大祭上,皇上跪拜時眾臣皆跪拜,但他慢了一步,皇上行完禮離開時眾臣要跟著依次離開,他又比旁人快了一步,如此心意不誠,豈不是不敬上天,惹惱了上天,萬一降下洪澇乾旱,林姓官員就是千古大罪人。
就是這樣的口水官司,竟然也能打上三個月,最後牽連進來打口水仗的官員竟然多達三十多人,到了最後,竟然還是前朝帝師出來主持公道,那位帝師並未入朝,他拒絕了明國的官位,很有風骨,同時他在士林中很有威望,他就直接寫了一封公開信大罵那位李姓官員無是生非,若他真的看的“清清楚楚”,那他自己就是個“心意不誠”的人,開春大祭上竟然還有閒功夫看別人,他的看清楚正是他沒有敬天禮拜的證據,他的彈劾正是欺人欺心。
除了文臣們之間的口水官司之外,還有御史言官對於各州守將的奏本,不是指責他們軍費過多,就是指責他們練兵擾民。
這些指責在宋知夏看來,更是比口水官司更加不如的狗屁官司。
有本事拿出確切的證據啊,光是你嘴巴說說算得上什麼事實真相?
更何況你一個文官懂得軍費幾何?
你去軍營裡,去兵道衙門裡查賬了?
誰給你的權力?
你這是不是擅權?
還有練兵擾民,軍隊不練兵,躺著吃餉麼?
擾民,怎麼擾了?
人證物證呢?
你怎麼證明這些人真是老老實實的莊稼漢而不是你特意找來的閒漢呢?
看看,看看,就是因為這些沒完沒了的彈劾奏本,光是查明實情就要花費大量的人力,以及浪費皇帝有限的精力了,皇帝還怎麼有精力去想如何改善民生了?
這些事情,在宋知夏看來,根本就是沒有必要去專門理會的狗屁閒事,先把重要的政事給處理了,有閒功夫了再翻出來看一看,但是看過也就算了,專門去理會就是根本不值得。
如今明國新立,需要關注的根本不是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
可是這些事在宋力剛這個皇帝看來,卻是國家綱常所在,所有有關用人的尺度規矩,在他看來,都是最重要的政事,說白了,在他看來,控制朝臣,平衡勢力,就是重要過民生大計的最大事。
宋力剛就是這麼被朝臣們控制著,牽入了光罵仗不幹事的黨爭朝爭中了。
宋知夏又問起了宋勇毅,這三年裡他做了哪些政事?
這不問還好,一問宋知夏真是恨不能立刻把宋勇毅拖過來抽一頓,他腦子有病啊。
宋勇毅受了那些文臣的蠱惑,竟然認可了他們關於裁減軍備的提議,甚至還專門寫了奏本,請求宋力剛裁減軍備,減少軍隊的數量,“放丁歸田”。
放丁歸田個屁!
放丁,放什麼丁?
裁減了邊關戍衛,誰來給你守衛邊疆,震懾越國和魯國?
裁減了各州州軍,誰來給你守衛國土,監視和牽制各州大族?
歸田,歸的又是哪家的田?
你以為你給了那些歸鄉將士銀兩,他們就可以拿著銀兩去買地了嗎?
想的美,土地都在那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