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狄雅說的,會不會是這一首。
狄雅當然知道他最喜歡的是哪一首歌,但巧合太多就是破綻,她微微笑了笑:“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嚴以成的戒心稍稍消退,是《Yesterday Once More》。
“這是很老的歌了。”他笑了起來,“你是唱得很好。”
狄雅苦澀地笑了笑:“或許吧。”
“別太難過了。”嚴以成說。
狄雅顯然沒有被安慰到,她沒有接話,只是說:“謝謝你,我沒事。”
嚴以成主動提出來:“你會唱《500 miles》嗎?”
“會是會。”狄雅面露疑惑,內心卻十分警惕,反常為妖,她不覺得事情會如此順利。
“你能唱一次給我聽聽嗎?”嚴以成像是有點不好意思似的解釋,“我很喜歡這首歌,我的初戀……特別喜歡。”
狄雅點了點頭,沒有伴奏,她就清唱,還故意唱得不順,以免他懷疑:“這首歌不常唱……忘詞了。”
“沒關係。”嚴以成露出了一個深深的笑容,“謝謝你。”他也在懷疑,一個恰好是他喜歡型別的女孩子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男友”還是偽裝成普通人的警察。
會是衝著他來的嗎?
他在國內鮮少有痕跡,除了每次來看看白雯雯之外並不多做停留,這邊的警方應該不會注意到他才對。
如果是他多心了,那他可不願意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
海百合是被蚊子吵醒的,這種討人厭的小飛蟲嗡嗡嗡在耳邊飛個不停,她下意識地一巴掌拍過去,然後清淨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她從夢裡突然驚醒:等等,蚊子?
她睜開眼跳下床衝進廁所裡,只覺得心臟砰砰亂跳,她顫抖著伸出手來一看,手心裡一灘蚊子血。
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迅速洗掉手裡的蚊子屍體和血,然後剝掉自己的衣服,在鏡子面前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除了前兩天啪啪時留下的吻痕之外,她身上並沒有奇怪的痕跡。
她這才長長鬆了口氣,把衣服穿上,大腦因為從睡夢中猛然運轉還有點發脹,她用礦泉水擦了擦臉,覺得太陽穴上還是一跳一跳的。
深呼吸深呼吸,她對自己說著,調節亂飈速度的心臟,她安慰自己,肯定是想多了,沒說蚊子也會傳染……草!怎麼不會呢?
如果不是因為蚊蟲,那酒店裡的人在沒有接觸到其他動物屍體或者是人類屍體的情況下,怎麼會頻頻有人發病?
最開始還好說,但後來她敢保證沒有人會枉顧自己的性命隨意觸碰那些屍體,既然如此,發病率怎麼還會那麼高?
那只有一個可能,昆蟲也是傳播的媒介。
這個秋天原本就暖和,這裡又靠近山水,空氣溼潤,是昆蟲繁衍的好地方,她一開始也沒把小蟲子放在眼裡,尤其是當發病症狀是囊腫時,大家極有可能忽略了蚊子叮咬的痕跡!
但這顯然是一個致命錯誤!
別慌別慌,說不定她拍死的那隻蚊子並沒有攜帶病毒,不然她肯定會有反應了。
海百合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洗乾淨蚊子血後,潔白滑嫩如舊,沒有絲毫變化,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覺得呼吸都變困難了。
深呼吸,深呼吸。海百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看著鏡子裡臉泛紅潮的自己,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艱難。
梁霄被她這一番折騰吵醒了,走過來敲敲門:“百合?”
“拉肚子,你去隔壁。”
梁霄:“……你吃什麼了?”
“踢被子著涼了。”海百合暴躁地敷衍他,“別煩我。”
梁霄:“……”吃炸藥了嗎?他腹誹了一句,又問,“我去拿點吃的上來,你要吃什麼?”
“隨便。”
海百合強撐著說完這句話,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她勉強伸出手,把掛在架子上的浴巾拽下來蒙在臉上——她絕對,絕對不要死的那麼難看!
不過看他們死的那麼快,她怎麼就那麼慢呢?她覺得臉頰發燙,人也發燙,好像是發了高燒一樣,四肢都綿軟無力。
昏昏沉沉間,她聽到梁霄似乎在敲門,可她再也沒有力氣應答了。
梁霄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