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四目相對。
葉小白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眼前的爸爸依舊立著,既沒有消失,也沒有絲毫表情。
爸爸醒了。可是爸爸為什麼醒了,爸爸不是每天每天只要月亮沒升出來,就只會躺在床上一直睡啊睡,不管小白怎麼叫都不肯起來的嗎?為什麼在小白想嚇爸爸的時候會醒了?難道是因為爸爸知道小白心裡想的壞主意?
“爸爸。”
葉小白有些不安的抓著衣襬,眼神帶著些微心虛低低叫道。
“吼。”
爸爸=他。
這個等式經過一個月已然在他心裡成了慣性,此刻聽著葉小白低低的嘟喃,他微微吼了一聲,算做應允。
安靜,又是安靜。
對於言辭貧乏到只能吼的他而言,已然習慣了葉小白不分大小事嘀嘀咕咕與他說著,他偶爾用著高昂或低呤的吼聲描述歡喜之類情緒這類的相處模式。此刻他亦然,低吼應聲後,他就習慣性的望著葉小白,等著葉小白開始嘀嘀咕咕的說著今日一天的所見所聞。
葉小白尚處在“爸爸知道小白要嚇爸爸”“爸爸肯定以為小白不乖。”“小白到底要不要給爸爸道歉”這類的糾結中,眼巴巴的望著爸爸自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葉小白只是望著爸爸,然後隨著爸爸的越發沉默,眼神開始變得溼濾濾的。
純粹是由於爸爸的沉默,被自己越想越可怕的爸爸給嚇的。
= =
洞穴裡沒有時間的具體流逝的概念。
但隨著這一個月的相處,他已經習慣了某種定點。
“吼。”
他低低吼上一聲,也不知是安慰還是什麼的。
陷入自己情緒的葉小白有那麼一點點分不清爸爸這聲吼聲中的意思。但那些分不清顯然不會困擾於爸爸。
“呀,爸爸。”
葉小白小小的驚詫聲中,只感覺爸爸霍的靠近,接著無比熟悉的失重感頓起,等葉小白從那失重感中回身,已然坐至爸爸有肩膀上,葉小白自動調整到最為舒適的姿勢,環抱著爸爸,感覺著風動,眼前的場景開始變換,卻是很快明瞭爸爸正在快速蹦跳著。
“你是要陪小白出去玩了嗎?”
爸爸並末回話,但很快漸漸亮起的光線卻讓葉小白明瞭,爸爸的確是帶她出來玩。
洞穴月亮初升,柔柔的月光並不算太過明亮。
洞穴外的一草一木,在這一個月來,葉小白已經熟得不要太熟,但當爸爸站定,把葉小白放下,安靜的立在原地望著葉小白。葉小白依舊無比歡喜。歡喜的甚至忘了之前那些害怕爸爸知道她的小心思的糾結。
“爸爸,你知道嗎?今天小白跟著咕咕有看到一個很好玩的東西,跟咕咕一樣,兩個頭的。”
“爸爸,你知道嗎?今天外面的陽光好舒服好舒服,小白在咕咕身上睡了香香的一覺。”
“爸爸。。。”
“爸爸。。。”
他安靜的聽著,直至葉小白終於怎麼都想不出還應該說什麼後。
“吼。”他低吼一聲,示意葉小白站在原地,整個人飛速的蹦回洞穴。
雖然到現在為此,葉小白依舊不能理解,為什麼爸爸那喜歡走到哪把床扛到哪的行為,但是一個月下來,葉小白卻也已經習慣爸爸這經常把她帶出來後,轉身去扛床的行方。
此刻聽完爸爸的吼聲,葉小白點了點頭,看著爸爸漸漸遠去的身影,如同以往爸爸離去時那般,無比乖巧的站在原地,等著爸爸出現。
很快,如之前那般時日一般,葉小白看著爸爸單肩槓著造型奇特的床飛快蹦來。
“爸爸。”
葉小白歡喜的笑了一聲。
爸爸微微咧了咧嘴,同樣很歡喜的模樣,腳間的動作卻是不停。
蹦,蹦。
僅僅兩個蹦跳,爸爸已經站在了葉小白不到二米的地方。
“怦。”
深悶的聲響中,爸爸比量了一下肩上的棺材與葉小白之間的距離,確定安全後,直接把棺材從肩上丟下。
飛濺的枯草間,棺材穩穩的坐於草地之上。
飛濺的枯草漸漸迴歸原地,葉小白歡喜的揚著笑,正欲如往日那般,拉著爸爸到處看看。卻見爸爸飛速移開蓋子,卻是整個人躺了進去。
床雖然小,但自從上次爸爸帶著葉小白一起襲捲了那些用品,厚厚的枯草,上面鋪著香香軟軟的被單床套的確非常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