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誰捉蜘蛛,就給誰捉去!”當她是叫花子,拿一隻蜘蛛就打發了麼!
小太監低著頭抹冷汗點頭連連,來時就聽了皇帝耳提面命,說這主兒興許有氣,任由她撒氣便是,千萬別頂撞了她。可誰知她竟真敢將帝王親自捉的“龍蛛”摔到地下去……
小太監悻悻走了,湛蓮越想越氣,戊二在外請她出去習武她也不理,轉身回房悶頭再睡。
這一日湛蓮都沒個好臉色,二婢並府裡許多丫頭本是陪同湛蓮祭月乞巧,個個躍躍欲試,但見主子心緒不寧,害怕夜裡的遊戲便沒了,個個在院中翹首,期期以待。
湛蓮雖不高興,但知許多丫鬟們盼這一日盼了一年,不想掃了她們的興致,稍作打扮便踏出了屋門。
她領著人祭了月,讓人設了桌臺,正打算穿針乞巧之戲,誰叫孟母的丫頭卻跑了過來,說是往常祭月乞巧皆是在她的院子,今年也不例外,叫丫鬟趕緊過去。
丫頭們都不願走,去了老夫人那,總是要讓笨手笨腳的小姐贏得乞巧,況且賞錢不過幾個銅子兒,這兒可是銀燦燦的大元寶!
湛蓮不想孟母趁機來尋事,打發丫頭們走了。
院裡只剩下喜芳蕊兒與兩三個幾個粗使奴婢,湛蓮作東,看著她們全神貫注地用五色線穿著五孔針,乞盼月老看見她們一雙巧手,賜她們一個如意郎君。
最後蕊兒心靈手巧,勇奪了第一,大夥兒有的歡呼,有的哀嚎,總之是鬧騰一片,熱鬧無比。
湛蓮卻全然不能融入這份喜悅中。
今晨她分明發了大脾氣了,三哥哥仍無動於衷,不說接她進宮,竟然連一句哄她的話也沒有捎來。她生不生氣他也不理了麼?他不管她,不要她了麼?
湛蓮鼻子都酸了。
正在此時,戊二匆匆低頭而入,“夫人,有貴客來,請您出府一敘。”
湛蓮一聽,騰地站了起來。只是她並不往走,反而轉身朝屋內走去。
喜芳上前來問,戊二告知原委,喜芳以為主子要梳妝打扮,匆匆跟了進去,誰知湛蓮坐在榻上,冷著一張臉看起書來。
喜芳納悶地看她一會,彼時蕊兒也進來了,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喜芳道:“夫人,我為您更衣罷,鞋子是否也換一雙?”
“我要睡覺了,還更什麼衣,換什麼鞋?”湛蓮冷聲道。
二婢訥訥,蕊兒道:“可是天家他在……”
“他什麼他,我是求著他來了?”
聽湛煊來了,湛蓮心頭一鬆,卻是更生氣了。無論二婢怎麼勸,湛蓮就是不去,連榻都不下。
喜芳心急如焚,她不知自己如今的主子與天家究竟是何情份,只是再得聖寵,也不敢恃寵而驕,連陛下也不見啊!
她口乾舌燥,還想再勸,忽而身後傳來沉沉的笑聲,“行了,都下去罷。”
喜芳蕊兒一轉頭,面前的不是一襲微服出行的皇帝陛下又是哪個!
不想夫人不出去,天家竟屈尊降貴親自進來了!並且看那臉色好似預料之中,龍顏沒有絲毫怒氣,眼神反而柔軟似水。
再轉頭看自家主子,天子來了看也不看,腦袋幾乎扭到一邊兒去了。這、這都分不清誰是皇帝了!
二婢忐忑之極,卻惟有告退。她們即便再想留下,又怎敢如主子般置陛下旨意如無物?
喜芳心跳如雷,隔著屏風悄悄偷看幾眼,只見帝王啜著笑容上前,剛捱上主子的肩膀就被她一把拍開,再伸上去,主子又用力打下。
喜芳快暈倒了,她不敢再看,匆匆出了門去。
湛煊掛上寵溺的笑容逗了湛蓮幾次,見她氣呼呼地就是不看他。
“蓮花兒?”
湛蓮瞪著窗閣的輕紗,不理。
“蓮花兒?”
不理。
“蓮花兒。”
仍然不理。
湛煊聽她今早上摔了蜘蛛,就知道她惱極了,早就有了被冷落的準備,因此並不懊惱,只是覺著她惱起來仍然可愛之極,
他忽而用右臂一把將她攬進懷裡,抵在她耳邊低低笑問:“生哥哥的氣哪?”
湛蓮使勁掙扎,無奈粗臂如鋼,她氣悶地抓著他的手臂道:“你是誰家的哥哥,莫要認錯了人走錯了屋子!”
湛煊從胸腔震出笑意,“朕這些時日真真忙得脫不開身,你就別怪哥哥了。”
“你忙什麼?”
“一些個雜七雜八的事兒。”
湛蓮氣得笑了,忙雜七雜八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