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蓮紅著臉道:“哥哥想得美,再沒下回了。”
湛煊只當作沒聽見,摟著她笑而不語。
湛蓮也不敢繼續著羞人的話題,轉而說道:“今兒本是想讓‘閭芙’去命婦面前轉悠轉悠,現下也毀了。”
“去不成正好,省得朕擔心。”
“哥哥說風涼話,明兒我自己再尋機會。”
湛煊無奈,怕她瞞著他胡來,“好好,要見她們何難,過兩日天通池冰嬉,朕便讓女眷們一齊前去便是。”天通池雖名為池,實際一條河流,每年這時節有一長段都會結上厚厚一層冰,便成了冰嬉最好的冰床之處。
“是了,天通池又可嬉冰了,”湛蓮一撫掌,她往時垂涎著去,三哥哥卻說她身子不好,怕在外頭冷著凍著,從不讓去的。她俏眉一挑,“莫不是我不提,哥哥又不叫我去了?”
“唉,這是冤枉朕了。”湛煊正經道。他有什麼不想叫湛蓮做的,通常是有瞞得過就瞞,瞞不過便絕不承認。
這夜湛蓮自是還留在皇宮過夜,湛煊腆著臉說要替她暖床,湛蓮真是怕了,說什麼也不讓,可不想三哥哥臉皮愈發地厚,走了又從地道里過來,摟著她便不撤手,一個勁兒打包票,說是隻睡覺什麼也不幹。湛蓮沒法子,只能由了他去。
幸而湛煊知道他昨夜的確忘了分寸,於是替她抹了藥膏,真個兒抱著她老實睡覺。
隔日湛蓮回了公主府,隔了幾日,便是皇家冰嬉之日。
皇家冰嬉主要為走冰射箭,原是用來訓練將士冬日作戰,慢慢地覺著此法用作嬉戲也頗為有趣,因此才有了這一年一度的冰上之嬉。
所謂走冰射箭,便是旗手和射手們在冰床上間隔列開,沿著花捲般的冰道穿梭滑行。飄舞著彩旗的旌門上懸掛綵球。當表演結束的時候,誰射中彩球的箭數多,誰就能得到更多的賞賜。
往時受賞的只有個人,這回主辦者之一的湛熾作了改進,將參與者分了九個旗隊,每隊百來號人,最終若是哪個旗隊射中總數愈多,那旗隊每一人都可得到賞賜。
此賽不止挑選的走冰能手,武官將士,皇親國戚也得參與,這是不成文的規矩。明德帝向來主張皇親貴族文武雙全,才可永葆大梁江山不敗。皇帝本人提筆能文,握劍能武,底下人等哪裡還敢怠慢,於是這冰嬉如果秋狩一般,是在明德帝眼皮子底下顯真功夫的時候,秋狩大多是些近臣,而冰嬉正好趕上天子萬壽,外省皇親正好一網打盡。有些個怕出醜的想託病,但一回兩回還成,次數多了,那便是眼裡沒有他這皇帝,到頭來什麼王爺侯爺,他們也不必當了。
卯時剛過,天子儀仗浩浩蕩蕩地從皇宮而出,明德帝坐御鑾,一群親王郡王並達官貴族騎馬跟在後頭。
湛燁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中間,卻聽身邊的常安郡王不停地唉聲嘆氣。常安郡王是明德帝表叔之子,襲了郡王之位,封地在外省,難得回帝都。湛燁見他愁眉苦臉,好奇詢問緣由,常安郡王才道:“我煩惱的是這回冰嬉。”
“這話說得好似前幾年不煩惱似的。”湛燁不客氣地嗤笑。
常安郡王瞪他一眼,“往時是往時,小王在大老爺們面前摔了也就摔了,射不中也便認了,只是這回天家為何心血來潮,叫了女眷來觀看,你說我一會兒在眾兒面前摔倒,那群三姑六婆豈不把我的名聲也毀了?再者……”
“再者什麼?”
“再者我那刁鑽的王妃也在裡頭,若是她看見了,我這一輩子就要遭她笑話了。”常安郡王好似看到了不久後的慘狀,嘆氣聲愈發地大。
湛燁沉默片刻,“興許你上得早,女眷去時你已走完了?”
“你說什麼夢話哪!天家興致高,已經讓良貴妃娘娘帶女眷們早一個時辰便去了,說是讓她們在冰上玩一會兒,怎地,嫂子沒跟你說?”
湛燁嗯嗯兩聲,沒有說話。
常安郡王沉浸在自己的悲慘想象中,沒功夫多理會他,低垂著頭,又是大大一聲長嘆。
此時讓常安郡王煩惱的源頭常安郡王妃邵採珊正陪著後宮娘娘們走在去往天通池冰床的石橋上。貴族女眷們大多不常出外走動,更別提是親自來玩這冰雪之嬉,個個顯得頗為興奮,前前後後都唧唧喳喳。邵採珊百無聊賴地聽著,忽而聽到前頭曹美人道:“賢妃娘娘,陛下萬壽時,因喜愛妾的壽禮,賞賜給妾一幅瀧中山人的真跡畫作,妾想送去給娘娘一同鑑賞。”
賢妃溫和道:“我聽說了,正想到你那去看看哩。”
曹美人忙笑道:“明兒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