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之艱辛,成果之璀璨,雖然其中不乏誇張的成分,黎希還是知道了不少資訊。比如那個有魄力改造碼頭的臨水縣令,當真讓黎希佩服的緊。
黎希要去東臨,臨水只是一站過路站,過了這個地界兒,水路就沒有了,只能走旱路。
黎希不擔心他們幾個大男人,就是有些擔心黎雪,黎雪一個柔弱小姑娘,也不曉得受不受得住馬車的顛簸。
不過黎雪非常的堅強,一點沒叫苦叫累,反而整日裡笑眯眯的。
黎希還是心疼的厲害,所以下了船就打算在臨水縣城好好休息兩天,也讓黎雪放鬆放鬆。
……
京城,御書房。
皇帝翻看著手裡的密信,眉頭緊皺,“沒有任何異常,整日裡都在淮河畫舫上賞景賞人嗎?”密信中的內容還是同以前的沒什麼大的差別,無非是黎世子爺和成王殿下到了江南是怎麼怎麼揮霍無度啊,是怎麼這麼樂不思蜀啊。皇帝並不懷疑他的手下會給他假資訊,但是心裡始終有些不踏實,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就好似,好似忽略掉了什麼似的。
皇帝突然有點頭疼,把密信扔進旁邊的火盆子裡,那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的紙張就化作了飛灰。
“陛下,過渡憂思對您的身體不好,太醫也說了,您要好好保重身體。”,喜公公上前來替皇帝按壓著太陽穴,皇帝難看的臉色漸漸舒緩了不少。
皇帝露出一個苦笑,“小喜子,你看朕哪裡能夠真正不擔憂呢?”
喜公公咬了咬唇,大著膽子道,“陛下,您看黎世子和成王殿下都已經主動離開京城了……”這些話喜公公老早就想要同皇帝說上一說了,這些年壓在他心底也讓他很是不好受,“陛下,黎世子不過就是一個孩子罷了,小王爺和老王爺,他們到底都已經去了,世子他……”他根本就威脅不到你什麼啊,何必要趕盡殺絕呢?
皇帝聽懂了喜公公的未盡之語,臉色微沉,“怎麼?為朕那死去的兄弟打抱不平嗎?覺得朕為難他們唯一的男丁,很冷血?”
“奴才不敢!”喜公公趕緊跪下了,頭顱拼命低下,“奴才,奴才只是不想讓陛下再折磨自己了,奴才看了心疼。”
皇帝的臉色雖然難看,還是緩和了一些,喜公公自小伺候他,皇帝也知道喜公公是真的擔心他,聲音也沒那麼難聽了,“小喜子,你不懂,你不懂啊。”皇帝搖著頭,神色有些落寞。
喜公公恭恭敬敬跪著,他在進宮之前就一直伺候著那時候還是皇子的皇帝。他見證了皇帝同小王爺的友誼,同小王妃的愛恨糾纏。雖然只是皇帝一頭熱,可是那時候皇帝已經貴為了天子,卻同樣還是得不到心中最愛的人。
喜公公也不知道該同情皇帝,還是同情那個家破人亡的小王爺。他知道,終究還是皇帝辜負了他的兄弟,終究還是皇帝自己做了惡人,所以他便要一個活著,一個人孤獨的活著,承受著所有的罪孽,坐在那個所有人都向往的,最高的位置上。
他只是一個奴才而已啊,喜公公暗暗嘆息了一聲,終於收回了面上的憐憫,變得卑微,順從。皇帝不需要他一個做奴才的人的憐憫,皇帝只需要高高在上,就會有人前仆後繼替他送上他想要的一切。喜公公深吸了一口氣,以後可不能再如此莽撞了。
只是,黎家小王爺和王妃當年當真是一對金童玉女呢,夫妻恩愛和諧,羨煞了不知道多少人。如今,連世子也變得這麼出色了,所以陛下心裡也開始不安了嗎?不安啊,這可真是個讓人焦慮的詞。
喜公公不再說話,皇帝只當他害怕了,也懶得再去深思。他不知道,他身邊曾經也是有一個能夠成為朋友的人,曾經有個人是真心的為他著想過,不當他是皇帝,而是一個真正的人。只是,那最後一個人也在剛剛被他無意間殺死了,甚至皇帝連他曾經存在過都不知道。是啊,他是皇帝,他是九五至尊,他又為什麼要在意一個老奴才心裡在想些什麼呢?
……
黎雪瞪著人來人往的大街,眸子裡全是興奮之色。
“哥哥!雪兒要吃糖人!”黎雪指著街邊的小販,拉著黎希的袖子滿滿的渴望。
黎希就讓香雲去買,香雲雖然有點嫌棄街邊的小吃不太乾淨,不過自家小姐喜歡,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少吃一點應該沒事吧?
“我舅舅有去哪裡了?”黎希看黎雪玩得開心,就問楚堇珩。
“舅舅說要去附近的寺廟裡添點香火。”楚堇珩雙手負在身後,耳朵卻微微紅了。
黎希就挑眉,“喲,原來我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