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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日子,莫說七八年,就是七八天都難熬。家人若是不能幫忙,反要伸手,逼著韓王妃向韓王低頭……
陳妙知秦琬在某些方面比較極端,又不能否認她這一猜測的可行性,猶豫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韓王妃未必敢這樣做,畢竟——”聖人再怎麼大度,也不會原諒殺了自己兒子的人啊!太子妃把持東宮子嗣,導致太子多年膝下荒涼,地位動搖,絕望之餘先下手為強,不幸英年早逝,聖人知曉後,不也令東宮妃嬪悉數給太子殉葬。至於太子妃,以及事涉太子子嗣的東宮妃嬪的孃家,早就被聖人一一收拾了,誰還敢和他們來往?
“人吶,不在乎能不能做到哪一步,真到了絕路,積攢的怨氣爆發出來,連自己都害怕。”秦琬淡淡道,“我就是覺得韓王妃已經有了這個念頭,若是有人引一引……”
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陳妙,語氣低沉了些許:“我也不是故意戳你傷疤,只是想到,你家之所以遭難,江南沈家那位嫡系子弟人品卑劣是難免的,但若無人在他面前煽風點火,藉機生事,他頂多也就是吩咐當地官員打壓你們兩家,並不會做得這麼絕。”
家破人亡始終是陳妙心中難以抹去的傷痕,聽見秦琬這麼說,陳妙咬牙切齒的同時,冷汗也浸滿了衣衫:“您的意思是,魏王會……”
秦琬輕輕頜首,食指有節奏地敲擊桌面,不疾不徐地說:“韓王給魏王造成了多少麻煩?你不知道?”
知道,他當然知道。
魏王提出的任何政見,韓王總要跳出來反駁,不管對錯;魏王今日舉薦了一人,明日韓王就能翻出對方一堆錯處,若是找不出來,便命人抄起大棒,麻袋一套,劈頭蓋臉一頓打,打得對方折了四肢花了臉,與仕途無緣;任何官員、勳貴,但凡與魏王捱得近了點,韓王見了,必不會給對方臉面,幾番當眾弄得魏王的屬下下不了臺……
趙王、魯王雖然對付魏王,卻多在朝政上下手,明面上總要講究個兄友弟恭。韓王卻擺出一副“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要給你點顏色看,你能奈我何”的樣子。即便魏王在朝堂上反擊回來,落了韓王沒臉,等待他的也是千百倍的反撲。
說句實在話,朝堂之爭,講究得是和風細雨下的刀光劍影,哪怕心裡頭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細嚼慢嚥,面上也是和樂一片,你好我好大家好,鮮少有韓王這樣渾的。不,這已經不能用渾來形容了,簡直是一條瘋狗在胡亂攀咬。可誰讓韓王身份高,又認定了魏王心懷叵測,一心害他,玩命也要將魏王折騰下來呢?
臣子犯渾,聖人還能貶了殺了;皇子發瘋,聖人能怎麼樣?魏王是親兒子,韓王就不是了麼?魏王又不是聖人喜歡的兒子,面對韓王的動靜,聖人頂多斥責幾句。即便打了,罵了,那又如何?韓王就是咬著魏王不放,除非聖人將他打死,或者廢了韓王的身份,否則韓王就能一直給魏王拆臺。
魏王可以體體面面地收拾趙王、勝過魯王,遇上韓王卻必定頭大如鬥——你和他來文的,他和你來武的;你和他來武的,他和你來蠻的;你和他來蠻的……且不說誰橫得過誰的問題,趙王和魯王難道是死人麼?這兩位早等在那兒,魏王一對韓王甩臉色,參他不恤幼弟的摺子就能像雪花點一樣飄向聖人的書桌。
韓王是光腳的,魏王是穿鞋的,誰比誰更能豁的出去還用說麼?懷獻太子活著的時候,韓王尚能將懷獻太子氣得火冒三丈,那還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呢!
“魏王可不是懷獻太子,更不是梁王。”秦琬緩緩道,“梁王氣度恢弘,又比韓王大上十餘歲,韓王的意氣之爭他只當胡鬧。懷獻太子的身份擺在那裡,韓王鬧到最後,彆扭得只會是他自己。魏王……呵,這就是人心了,聖人偏愛梁王、懷獻太子,韓王自然要靠邊站,可眼下……”
魏王陰鷙而刻薄,代王對他沒有什麼不妥,他尚且提防算計,韓王……若能活到魏王登基,只怕要被整得死去活來。
前提是,動輒滅人滿門的魏王忍得住,不對韓王下手,“魏王此人,最擅見縫插針,挑動人心的陰暗面,從而借刀殺人。”秦琬思慮許久,終於拿定了主意,“你知會旭之、玉遲和常青一趟,讓他們想辦法往韓王府裡安插人手,儘量往韓王妃身邊靠,盯著她平日接觸的人。順便幫我把伯清表哥請來,我要好好與表哥談一談。”
第二百三十三章 開誠佈公
聽見秦琬有請,沈淮雖滿腹狐疑,卻不敢怠慢,按時赴約。
從縣公變成郡公,從掛名校尉變成執掌南府十六衛之一的左金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