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部分(3 / 4)

小說:女帝 作者:白寒

,雖然過繼出去了,到底是親生兒子。換做一般人,肯定是會眷顧幾分的。

比起心急火燎的兩夫妻,裴晉倒是沉穩得很,讓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誠然,唯有如此,才會不招致裴熙的反感,但裴熙如何不明白祖父的意思?

裴熙是一個驕傲的人,秦琬更是,當驕傲的人觸及到了至高無上的權力,當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不在對等,當他們必須有一個人俯首稱臣的時候,裴旭之,你當真願意做付出的那個麼?

放開手,讓你走,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順著我想好的路,繼續往前走。這茫茫人世,又有多少摯友能夠走到最後?相得的君臣,究竟是誰在退讓,誰又付出了多少?

“你們以為,我沒有辦法,只能順著你們的路走了麼?”裴熙凝視高懸空中的明月,面色森冷之至,“我裴旭之,還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第三百六十七章 兩難抉擇

更深夜靜,甘露殿中的燈火卻未曾熄滅。

匡敏的腳步很輕,沒發出一點聲音;他雙手端著一盞茶,動作很穩,哪怕背已經有點駝,卻沒有半點衰老之人該有的模樣。

聖人見狀,不由嘆道:“這些事何須你來做。”他們年紀都不輕了,合該是享清福的時候,而非幹著伺候人的活兒。

“老奴九歲就跟著您,一晃就六十多個年頭,早就習慣服侍您的飲食起居啦。”匡敏不欲聖人沉浸在過多的感慨中,傷了心神,於壽元不利,便道,“聽說,郡主一直沒能入睡。”

打探訊息在宮中本是大忌,但這是聖人吩咐下來的,做得人又是忠心耿耿多年,沒半個兒女的匡敏,也就不算什麼。果然,聖人沉默了一下,神色很有些複雜:“這孩子像她父親,重情。”

說到這裡,聖人的語氣不由低了下來:“孽緣,當真孽緣。”

匡敏靜靜地聽著,不發一言,聖人已然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緒中,良久才道:“裴熙也是個好孩子,可他太過無情。”

這麼多年來,聖人只說過兩個人“無情”。

一為衛拓,二是裴熙。

衛拓之無情,全因他太過多情。他的情已然賦予這片天地,分給千千萬萬的子民,灌注於江山社稷,再不留分毫。故對那些想要得到他的情的人來說,就顯得尤為冷酷,哪怕他的行事再得體,也會讓最親近的人覺得冷漠、疏離、高不可攀。

裴熙之無情,卻因他太過隨心所欲。因為隨心,所以反覆;因為反覆,所以不好接近。

人與人的相處,始終是要摸到脈的,“投其所好”四字,看似簡單,實則道盡人情真諦。裴熙太難討好,哪怕你討好了他千百次,下次沒有順著他的心意,他也是說翻臉就翻臉的。在他的心中,壓根就沒有所謂的世俗、規矩甚至情分一說。這樣的人,如何不讓人畏之懼之,敬而遠之?

聖人不知道裴熙和秦琬的緣分是怎麼開始的,琢磨過千百遍,心道大抵是裴熙本就隨性,覺得自己與世間之人截然不同。驟然發現一個不甘女子柔順命運,一心政事的秦琬,起了興趣,這才一路輔佐。但時光、權力和地位都是最能打磨人的東西,一時的興趣,並不代表一世的興趣;一時的相得,也不代表一世的相得。

喜新厭舊,本就是人之常態。

對聖人來說,衛拓自然比裴熙好,不僅因為他們“情”的不同,更重要的是,衛拓並不能代表世家,裴熙可以。

衛拓雖也出身世家,但京兆衛氏的家業早已敗落,幾代困頓也未見姻親扶持。世家評譜的時候,早將衛氏放入了最末流,若是這一代沒出衛拓,衛氏就得從士族淪為庶族。

對所謂的“世家榮耀”,衛拓半點都沒放在心上——教他讀書,教他做官,教他做人的不是世家;為保全他寧願捨棄孫女的大儒也沒有得到世家庇護;他一路艱難走來,世家只有使絆子的,未有扶持。與其說他出身世家,還不如說他只是個踽踽獨行的寒族子。

他是何等高傲的人,昔日寒微時,世家未給予半分助力;今朝顯達,世家貼上來,他為何要順水推舟,為他們增光添彩?

沒錯,是他為他們的臉上貼金,而非他們給他帶來榮耀。

靠祖輩恩蔭過日子,以祖先而自豪的世家,豈能比得過他?歷朝歷代,三公九卿不勝列舉,衛拓卻獨一無二。

但裴熙不同。

裴熙一出生就打上了士族的烙印,哪怕他對世人宣佈,他要脫離家族,別人也會說,洛陽裴氏出了個不肖子。若他重歸家族,旁人的評價也不外是“浪子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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