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可半年時間實在太長,諸王可不是省油的燈,豈能不借著這半年時間削弱魏王的勢力?再拖久一點,他就成了光桿司令,焉能不急?”
這就是魏王喜歡靠近、提拔寒門子弟的壞處了,若他拉攏得多是勳貴、世家的人,遇到如此情景,勳貴雖會觀望,想著要不要改換門庭,面對諸王的打擊,卻也能堅持個三月五月的。不至於像那些寒門出身,只能依附魏王才能獲得高官厚祿的官員一般,一個倒臺,全家遭殃,竟是半分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魏王也不是沒拉攏勳貴、世家,只不過他府中親衛的位置多半被有才能的寒門子給填滿了,勳貴子弟們多半塞到了秦恪的府上,這就有些說法了——咱們在晉王府上當差,怎麼也該算皇長子一系,而非魏王一系。咱們可以說自己承得是晉王殿下的情分,不是你魏王的情啊!只要自家沒個肉票在魏王府押著,一切都好說!反正我家孩子是在晉王府當差,至於當初走誰的門路?你管得著麼?
玉遲也不是不敏銳,只是報仇心切,眼看敵人就要倒臺,卻不能一下將他打死,實在難受得很。聽秦琬解釋,再盤算一下魏王系的官員,也笑了起來:秦琬說得半點不錯,魏王真正的鐵桿,沒幾個家族很有權勢,諸王也不敢輕易撼動的。一旦魏王一年半載不起復,他旗下的勢力沒了這根頂樑柱,又能堅持多久?
軟刀子磨肉,遠比一刀下去人頭落地,來得更痛!
“再有便是。”秦琬想了想,還是對玉遲吐露了口風,“按我和旭之的推算,西突厥那位葉護回去之後,日子必定極不好過。”
聖人極喜歡思摩,在“不知他身份”的時候,幾番要他留下來,甚至還要許嫁和親公主媵從的事情,西突厥使團都瞧見了,回去之後,必定會報告給都羅可汗以及諸位王子,這些人怎能不多想?尤其是都羅可汗,他將“無用的兒子”捧上葉護寶座,不是讓這個兒子來和自己爭權奪利的。
玉遲聽了,不由皺眉:“西突厥……”
“朝廷一直拖延和親之事,固然有聘禮談不妥,人選未選定的原因,更重要的就在這裡。”以胡人的狼性,不出一年,西突厥必然發生變故,東突厥那邊,那羅可汗也活不了多久了,與這樣的“變數”和親,不是將自家人往狼口裡送麼?壓根起不到穩定邊境的作用。
壓根不用他們惹上嫌疑,主動挑事,哪怕魏王沒有動手,西突厥也會生出亂子,有裴熙今日打底在……秦琬相信,諸王肯定會添一把火,對魏王落井下石的。
秦琬想要留著魏王,制衡魯王,玉遲的心思卻又與她不同,一旦說不明白,很可能會產生隔閡,甚至玉遲私下裡動手。故她樁樁件件都要說明,把自己的謀劃吐露個七七八八,玉遲見有利於長遠,才不會被仇恨迷住了雙眼。
玉遲也知秦琬良苦用心,想到自己這些日子過於急躁,不免有些羞愧,還未來得及說什麼,陳妙眉頭緊縮,走了進來,小聲說:“縣主,蘇家出事了。”見秦琬看過來,忙道,“不過是蘇家內務,屬下掂量……您可能得過去一趟。”
第二百九十章 風流韻事
沒明說要秦琬過去,可陳妙覺得秦琬該去?
琢磨著這句話,秦琬大概猜到了幾分,不由笑了笑,望著陳妙,頗為寬慰:“阿妙啊,你最近是越來越有主見了。”
陳妙本就有些心虛,聽見秦琬這樣說,忙想解釋,秦琬卻揮了揮手,溫言道:“並不是說反話,你也不能一直困在我身邊,日後獨當一面,還需有些主見才是。”
這便是許諾了。
陳妙心下激動,應了一聲,玉遲也去給手下傳訊,秦琬與玉遲告辭,才一邊往外走,一邊問:“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陳妙猶豫片刻,才將檀香報來的事情說了個八九不離十。
秦琬挑了挑眉毛,有些不信:“瞌睡了就有上天送枕頭?這樣的好事,我得去看看。”越是這等時候,她越要謹慎,諸王,尤其是魯王絕對不好惹,她可以設計壓得魏王一退再退,魯王也能順便添點柴火。就怕火燒得太旺,過猶不及,那就太糟糕了。
曲成郡公府的大門敞開,金吾衛們眼觀鼻,鼻觀心,卻難掩興奮。四鄰雖都是達官貴人,知曉不是禍事,而是私事,不約而同地開了角門,讓僕役來看熱鬧,好回去說給他們聽。
被金吾衛簇擁得是個低眉順目,面帶薄紗的女子,手中懷抱著一個嬰孩,賴嬤嬤站在門口,雖被使女婆子們簇擁,卻險些要哭出來。
任她好說歹說,請這位“千里尋夫”卻被金吾衛逮了個正著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