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輕聲哭喊著:
“航兒,我的航兒!那些殺千刀的,怎麼狠心把你打得這麼慘?都是娘沒用,當初就不該答應娘把你送到鎮上當學徒。娘後悔沒聽你妹妹的話,早點把你接出來……是娘害了你啊!航兒,你醒醒,不要丟下娘啊!”
餘航看到兒子瘦骨嶙峋的身上,新傷舊傷不斷,聽大夫說肋骨都給打斷了,傷及內腑危在旦夕。這個高大威武的男人,拳頭攥得咯吱響,狠狠地捶在自己的胸膛上——他算什麼男人,親手把兒子送入了虎狼窩,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毆打折磨。
小蓮和石頭,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時之間,內室中一派慘然。錢文默默地陪著掉眼淚,不時拿目光掃向屋裡唯一淡定的小草。人常說,悲痛到極致,行為卻會便得很反常,他怕小草會做出不尋常的舉動。
小草恰在這時,抬起頭來,目光冷冽而又清醒。只是一瞬間目光的交匯,錢文只覺得彷彿寒冬臘月一盆水澆在身上,一股冷意鑽心透骨。
一晃神下,小草冷靜而又略帶殘忍的聲音,緩緩在室內散開:“爹,娘,別難過!我一定要章記身敗名裂,血債血償!”
這個小小而堅定的身影,卻讓人忍不住信服,絲毫不把她的誓言,當做狂言妄語。錢文只覺得那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身軀裡,彷彿帶著魔力,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讓人移不開視線。一顆少男心不禁為之悸動……
湯藥煎好之時,孫大夫又進來給餘航診了一次脈,帶給他們一個驚喜的訊息:“傷者內出血已經止住,脈搏穩定,已經無生命之憂。”
室內頓時一掃方才的鬱氣,每個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柳氏的眼淚再次灑下,這一次卻不一樣,是喜極而泣。親手給兒子餵了藥,她不顧家人的勸阻,堅持守在兒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