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一把出來,給她的寶貝孫子熬粥喝。
雞湯和米粥,只有餘波和豆豆有份兒,其他人只能幹看著。李氏登時不樂意了,扯著嗓子道:“我男人每天風裡雨裡地出海捕魚,換來的銀錢養著一家,憑什麼我們夫妻倆不能吃?偏心不是這麼偏的,你要是心疼小兒子的話,咱分家!娘你跟小兒子住!”
張氏氣得把放粗糧餅子的筐頭挪過來,惡狠狠地看著李氏,道:“你個攪家精,攛掇著你男人私藏銀錢,每天打漁賣的錢,扣下至少一半,別以為我不知道!好吃懶做的東西,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吃飯的時候比誰都吃得多。想分家?行啊!你們三口給我滾出去住!”
“分家就得公平得分!餘海分出去的時候,還分了幾間破房子呢。憑什麼到了我們分家,就不給分房子了?娘,大山也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你可不能啥都偏著老三啊!”李氏可不像柳氏那麼好說話,想把他們攆出去,門都沒有!
張氏不跟她胡攪蠻纏,盯著大兒子問道:“大山,你是什麼意思?也想著分家出去?”
餘大山向來被這個娘壓榨慣了,見她眼中充滿怒火地看著自己,嘴巴動了動,低下頭屁都不敢放一個。李氏氣得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擰了一下。
餘大山鼓足勇氣,吶吶地道:“娘,養著你兒子是應當應分的。可養著小弟一家,我沒那個能力!而且您做事太偏心,啥都緊著小弟一家,我家黑子也是您的親孫子,每天去碼頭幹活這麼辛苦,也沒見您做點好吃的給他補補……”
張氏一聽,這個老實的兒子也被攛掇得跟她離了心,想到以後大兒子要是真分家出去了,她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太,咋供應小兒子讀書科考。
張氏哭天抹地地喊著:“大山哪!我老天拔地的將你養大,在最困難的時候,娘都從沒興起過把你扔掉的念頭。現在你大了,翅膀硬了,就準備不管你娘了,是吧?”
“娘,我沒有不管你……”餘大山還算是個孝子,忙道。
張氏拍著腿,吸吸鼻涕,道:“那你是啥意思?你小弟在府城缺吃少喝的,都瘦成一把骨頭了。還有小豆豆,原來多白嫩的孩子,現在瘦得沒有幾兩肉。他們是你的親弟弟、親侄兒,你竟然還提他們的意見?”
餘大山看了一眼瘦了一圈的小弟和嚇得鑽進弟妹懷裡的小侄兒,面帶羞愧地低下頭。
張氏見兒子有了悔意,趁熱打鐵地道:“明年開春,你小弟就要參加科考了。中了秀才緊接著就參加秋闈,秋闈透過了,就是舉人老爺了。舉人老爺是可以捐官的……”
“娘,我不會捐官的,我要憑自己的真本事過會試、殿試,一甲不敢保證,至少能中個三甲回來。三甲同進士出身,朝廷是給派官的!”餘波自信滿滿地道。
張氏聽小兒子這麼一說,立刻眉開眼笑地道:“是!我兒子就是有志氣!這些日子你好好在家溫習,可不能洩氣!”
餘波遲疑了片刻,問道:“聽說……二哥家的石頭,明年也會參加童生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張氏撇撇嘴道:“誰知道呢!就小石頭每天瘋玩的貪玩樣,參加考試也白瞎!”
餘波表示贊同地點點頭道:“石頭才讀幾年書?大字還不能識幾個呢,就讓他參加考試。二哥也太把科考當玩笑了吧?拔苗助長會毀了石頭的!”
“咱少管那邊的事!他愛咋咋地!”張氏見“靖王世子”都回去了,還不見老餘頭來給她回話,心中對老餘頭和餘海更加怨恨了。可她畢竟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又不敢去鬧,只能當老宅一家不存在!
李氏聽小叔充滿自信的話語,又猶豫起來。她男人供了小叔讀了那麼多年的書,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曙光了,此時分家出去的話,豈不是虧掉底了?不行!分不分家的,要過了明年春天。要是小叔考上了,她就當沒提過這件事;要是沒考上,就別怪她李桂花不講情面。她就是鬧到縣衙,也要把家分公平嘍!
晚飯過後,餘波一家三口回到自己的房中。趙氏替挺著小肚子睡得香香的兒子打著扇子。兒子方才喝粥啃雞腿的樣子,讓她很是心酸。她們娘倆,很久沒吃一頓飽飯了。
“他爹,明兒要不要去老宅看看?雖說公公婆婆和離了,可公公畢竟是你的親爹。這次回來,你要是不去看看他,村裡人會咋說?”趙氏尋思著,還是跟老宅那邊打好關係為好。張氏那蠢婆娘是指不上了,自家相公畢竟跟那邊是血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餘波對二哥並沒有什麼惡感。二哥淨身出戶的時候,他還在心中替二哥打抱不平呢。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