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
一語驚醒夢中人。
捧著手機; 花眠陷入沉思。
掐指一算,這個星期週末,大概正好是玄極要回諸夏大陸的日子……雖然光想到這個心情就不自覺地有些低沉; 但是好像也是不得不好好面對的事實——
那麼既然玄極要離開已經是既定要發生的事,那何必不給她留下一些稍微美好的記憶呢?
哪怕以後他真的沒有再回來……
呃,呸呸。
伸出手,花眠的指尖又蹭了蹭右手中指上的戒指——這個動作好像已經變成了她的新晉小動作——但凡需要鼓起勇氣做些什麼的時候,她都會不自覺地摸一摸。
深呼吸一口氣。
花眠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轉身,一把將窗戶上糊著的報紙撕開,開啟窗戶,迎著窗外吹入裹著冰雪氣息的寒風探出一個腦袋……
一眼就看見了靠在車窗邊,正低頭看著手中古鏡的男人,也不知道在沉思什麼想得入神——
花眠一邊鬆了一口氣感慨他還沒有走;一邊忍不住想他剛才是在和誰通話,眼下臉色那麼凝重,難道是哪個小姑娘?
花眠糾結了半年,這才咬了咬下唇:“喂?”
玄極像是被驚了下,微微一愣轉過頭,一眼便看見兩隻小爪子扒在車窗邊,這會兒探出半個腦袋歪頭盯著自己的人……長卷發滑落,迎風輕輕跳動,很可愛的樣子。
玄極站直了身體:“頭手……”
花眠:“?”
玄極:'“電視上說,頭手不能伸出車窗外。”
花眠:“……”
花眠:“沒開在大馬路上的車不算!”
玄極“喔”了一聲:“什麼事?”
花眠整個人縮了縮,看著像是一隻害羞的王八,想象眼下自己的慫樣可能也不太美好,索性閉上眼豁出去一般道:“你這週末有空嗎,我們、我們去約會好不好?!”
說完就想落荒而逃,最糟糕的是,回答她的是一片死寂——
花眠心裡咯噔一聲,頓時遍體生寒如沐浴臘月寒風。
慘了。
完蛋了。
他要拒絕我!
他在考慮拒絕我!
他不說話的原因是因為他在努力思考應該怎麼樣拒絕我!
花眠趴在窗戶上,整個人都快縮到了身後道具車的陰影中,周圍安靜得可怕,彷彿下一秒誰就地死去也不會有違和感的安靜——在花眠感覺到自己的生命確確實實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只待玄極一聲“不去”立刻高舉雙手閉眼衝過“生命終點”榮譽線時……
“約會,”玄極四平八穩地問,“是什麼?”
花眠:“……”
……
不管玄極知不知道“約會”是什麼東西,總之週六還是去約會了。
這算是“交往”的第一天?
約好的早上十一點見面,花眠八點就爬起來,焦慮地在房間裡轉了十幾圈,滿腦子都是——
今天穿什麼好?
裙子還是褲子?
跑鞋還是靴子?
一會兒見面第一句話說什麼好?
要不要笑,他說我笑起來好看。
中午吃什麼?
吃飯之前去幹嘛呢?
看電影?我我我我得看看有沒有好看的電影?他喜歡看什麼型別的電影?武俠的還是恐怖的還是言情的?約會的話言情的比較好吧?
約會的時候聊什麼好?會不會冷場啊,冷場怎麼辦?
晚飯吃什麼?
他起床了嗎?
他幾點回諸夏?
……啊對了,他要回諸夏。
碎碎的腳步停了下來,整個人頓時像是被戳破的氣球,花眠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視線定格在床上堆成一堆的被子上,然後整個人H形狀撲倒上去,臉深深地埋進被子裡。
不行啊。
今天可是很重要的一天,不可以哭喪著臉QAQ。
抬起手揉揉臉,打起精神進浴室洗澡,特地用了草莓香味的洗髮露和護髮素,然後套上一次性浴帽;洗澡的時候,沐浴球打出很多泡泡,連指甲縫隙都不放過地要清洗乾淨;然後摘掉浴帽,把護髮素沖掉,及腰的長髮又軟又黑,像是深海的海藻……
【蘇宴:起床了嗎?】
【花眠:起了。】
【蘇宴:我操碎了心。】
【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