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頓,掀起眼皮子掃了青玄一眼,啼笑皆非:“在你眼中我就如此隨便。”
“……不是,畢竟昨晚屋子裡黑燈瞎火的,”青玄一臉茫然,“關了燈不都一樣嗎?”
“……”
“可能對她來說也一樣,”青玄繼續道,“我也沒怎麼看出來人家就非公子不可了。”
事已至此。
玄極也懶得跟他爭辯。
抬起頭看了眼此時站在書房外某個一動不動的纖細背影,她好像是在仰著腦袋看月亮或者是發呆或者是偷聽他們說話……呃,也用不著偷聽,畢竟玄極也沒想著要回避她——
從最開始至剛才,花眠一直按照玄極交代的那樣站在門外充當雕像一步不敢瞎挪動,直到青玄說到“其實仔細想想也並不是非那價值三座城的姑娘不可吧,昨晚若是隨便哪個婢女爬到你的床上,今兒個恐怕便是個皆大歡喜的局面”以及“關了燈都一樣”,那抹小小的身影才猶豫地晃動了下。
一副想衝進來跟青玄幹一架又不敢的模樣,哪怕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都展現得淋漓盡致。
——玄極全部看在眼裡。
不是非我不可?
他抬起手,慢吞吞地摘下手套,將皮質手套疊在一起順手往桌邊一扔,心裡有了主意……於是抬起頭看向青玄,懶洋洋問:“那你想怎麼樣?”
“試試別人行不行,”青玄毫不猶豫道,“都說寧拆三座廟,不會一樁婚,公子到了年紀要開葷做為看著您長大的屬下自然是歡欣鼓舞……”
玄極清了清嗓子,有些消化不良:“免了,說重點。”
青玄:“之時這開葷也要看物件,不一定非得奪他人所好。”
玄極心想——
我怎麼就奪他人所好了?
誰先來後到要搞清楚,兩嘴皮子一碰“似是故人”便真是故人麼?
你是不是狐族派來的奸細,怎麼說話句句向著那隻騷狐狸?
吃了浮屠島幾十年大米,為了三座城就連家門在哪都不認了麼?
……當然這一連串的抱怨並沒有說出口,看著窗外那個隱約蠢蠢欲動的背影,男人勾起唇角點點頭,用曖昧的語氣說:“提議不錯,那我們試試。”
……
玄極的話。
花眠在屋外確實聽得清清楚楚。
當屋內燭影搖曳,她聽見玄極用輕飄飄的語氣順著青玄說“那我們試試”的時候,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看了眼身後的書房,並不是很懂所謂的試試是什麼意思。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了。
為了那三座要塞之城,青玄張羅著恨不得把整個浮屠島的雌性生物都叫了過來,幾個幾個為一組輪流拉到玄極房門口,姑娘們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風聲,各個打扮得花枝招展——
女A:“公子突然把奴們喚來,可是眼中終於看見了咱們的期盼?這大半夜的,匆匆忙忙趕回來,還沒來得及仔細梳妝打扮……”
嫵媚系的穿著齊胸襦裙,胸前兩顆球走起路來搖晃得彷彿快要掉下來,紅唇細眉,胭脂水粉糊得齊全,完全看不出哪裡不是仔細梳妝打扮過……花眠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胸,一馬平川,婢女服又保守一勒一低頭輕鬆可以看到自己的腳。
花眠:“……”
伸手撓了撓書房的門,留下一道爪痕。
女B:“主子此番舉動,可是要……”
清純系的面帶羞澀,面上淡妝彷彿不施粉黛,頭髮特意梳了個好看的少女頭,嫩的彷彿掐出水來……花眠捻起自己的一點頭髮,只是因為髮量太多,不打理就會亂得像是金毛獅王,無奈隨手抓了一半在腦袋後面挽了個小發髻,要說這叫髮型,恐怕叫人笑掉大牙。
花眠:“……”
轉過身,腦袋咋在書房外樑柱上,啪地一聲,很響。
女C:“早些年陪伴少宮主練劍,三招敗落,今夜願再一睹風姿。”
巾幗系的劍眉星目,英姿煞爽,腰間戴著配件,身上還挎著練兵時的盔甲,看著在軍中怕是地位不低,走起路來盔甲哐哐作響,卻並不影響她眼底女兒家的期盼……花眠覺得這好像是玄極喜歡的型別,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婢女衣服和小胳膊細腿。
花眠:“……”
乾脆一張口,狠狠在手邊窗稜上啃了一口,啃了一嘴灰,在木頭上留下一小排牙印。
在花眠忙著用手指甲、腦門、牙齒和腳上的鞋子瘋狂破壞書房附近公共設施聊以洩憤時,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