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在給他按摩,時不時與他說笑兩句;
群演們熱熱鬧鬧地換戲服,戴配飾,王哥的離開並沒有讓眾人的工作進度受到一絲影響,服裝組的妹子們手裡拿著別針和膠帶,利落地把那些租來的戲服弄成服帖合身的樣子;
場面可以說是井然有序地亂作一團(……)——
“髮簪不夠用啦,道具組怎麼回事啊?”
“不是說今天要配二十個侍女的碧玉簪嗎,這才拿來十九個!”
“負責人呢,負責人呢?”
“美術的人還沒來嗎?”
不遠處翹著二郎腿的導演:“你們這些撲街,準備因為一個群演的簪子拖拖拉拉到午飯?”
眾人面面相覷,矛頭一時間全部指向道具組,蘇宴一背冷汗,正準備老老實實道歉狂奔回道具車裡翻翻還有沒有能用的簪子,這時候看見個纖細的身影一陣風似的從她面前掠過——
閉目養神中的白頤只聽見耳邊響起柔軟的小小聲“借用一下”,他睜開眼,正好看見花眠彎下腰從他身邊拿起那個他用過的蛋糕叉子,起身時,衣服蹭過他的手背。
白頤:“……換了個牌子的唇釉啊?”
花眠:“噯?”
捏著叉子的花眠微微一愣,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擦了擦擦子上的奶油,沒有回答白頤,胡亂點點頭後然後轉身直接給群演插腦袋上了。
眾人:“……”
……小叉子只露出半截綠色在外,遠遠看去,和製作本就不怎麼精緻的道具碧玉簪子沒什麼不同。
花眠腳跟落地,又掏出個溼紙巾擦擦手,低下頭含糊的聲音從口罩後面傳來:“可以了。”
導演喜出望外,拍著大腿,這一次連“我們哆啦A夢”這種話都講出來了。
此時花眠在美術組眾人心中基本算與“救世主”三字肩並肩,而在眾人的唏噓之中,眼瞧著今天的第一場戲準備開拍——人們卻看見,往常這時候應該轉身走開的花眠居然並沒有走開,反而是一路跑到導演高腳凳右邊站穩。
導演大佬關了喇叭,向右斜了斜身子:“有事喔?”
“……我,表弟,快餓死。”花眠在口罩外的耳根子紅得能滴血,“離家出走,身份證丟了……導演,能不能,賞口飯吃?”
坑坑巴巴把話說完,花眠窘迫得恨不得直接在腳下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說完之後又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腦海裡已經噼裡啪啦閃過一大堆——
不應該和導演大佬說的。
他好凶。
會拒絕的。
拒絕了怎麼辦。
好丟人。
丟人。
會被嘲笑。
說不定會被罵。
啊啊啊啊啊啊啊會被罵!
空氣片刻凝固。
“我還以為什麼事,下午有個戰場戲,你讓他來啊,夠高的話給他個副將當一下都某問題的啦!”導演大佬操著那和藹可親的港普,“就在白頤旁邊,五秒鏡頭,人家把腦袋磕破我都不隨便給的。”
花眠:“……”
心裡開心得炸開了花。
深深地跟導演鞠躬道謝,花眠連蹦帶跳地跑開來。
……
不遠處。
躺椅上,坐起來的白頤沉默地看著那個噠噠跑開的背影。
身邊,助理大概是誤會了他的意思,有些尷尬道:“……道具組的人是有點過分了,你的叉子也拿去,咱們這早餐還沒吃完呢?”
“沒事,”白頤收回目光,“我又不餓,隨她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來了來了來了……
放別的文裡男主是白頤無誤啊!!!!!!氣場有的!!!!
繼續發二百五紅包!!!嗷嗷嗷
第24章 【現世】
午休的時候; 花眠拖拖拉拉到最後才去領盒飯,除了按照以往習慣躲避人群是她的風格之外,今天她還有別的鬼鬼祟祟的“邪惡念頭”——
此時此刻。
在樹蔭下耐心地蹲了半個小時; 直到眼睜睜看著劇組最後一個人拿走盒飯、發餐的大叔也拿起一份盒飯吃了起來,花眠這才一溜煙跑過去,在放盒飯的塑膠收納箱前蹲下來。
花眠:“……”
“咦,還有人沒拿盒飯啊?”叼著根青菜的發餐大叔看著蹲在收納箱跟前的小姑娘; 還有點不好意思,“我都以為沒人了才自己拿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