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甚至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在抬起頭的一瞬間,又聽見“啪”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幾塊巨大物“轟隆”砸下——
一塊砸在她車正上方,直接將車頂砸得凹陷,車頂壓連帶著石頭重物直接壓到了花眠的後腦勺上,帶來一陣嗡鳴式劇痛,還將彎著腰的她夾在方向盤與靠背之中,安全氣囊都被震了出來;
一塊砸在她車後車蓋,擋風玻璃被砸得稀巴爛,碎片落在後排椅子上,斷裂的巨石一角深深插。入玻璃破碎處;
第三塊砸在她車前蓋;
第四塊直接落在她車前不遠處的土地上,捲起塵土……
被固定在安全氣囊、方向盤與座椅靠背之間的花眠動彈不得,腦子裡被車頂撞擊了下這會兒嗡嗡的,渾身的血液彷彿一瞬間都在逆流,然後凍結——
她甚至來不及考慮發生了什麼。
塵土之中,她看見一抹黑色高大身影靠近,眨眨眼,這才看清楚,身著玄衣男人手握藍色巨劍,屹立於她車旁不遠處……手中的劍插入背後臨時劍鞘內,有鮮血順著他的虎口滴落。
【花眠?怎麼了?】
電話那邊,白頤似乎聽見了響動,在問她是否安好。
花眠沒有回答,只是眼睜睜地看著男人一步步走進,單手將壓在花眠車上方的巨石挪開……看了眼嚴重變形的車和車門,始終不得要領,索性一隻手扶著車門把車門整個兒暴力卸了下來。
花眠:“……”
站在車外的男人面無表情:“受傷了?”
花眠想要搖頭來著,但是她現在手軟腳軟,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都被嚇得癱軟成了一攤泥巴——直到玄極直接把車大卸八塊,將她從車裡拖出來。
重新來到眼光下,花眠抬起頭看了看正懸空在頭頂上那鋼鐵巨壁,一塊鬆動的鐵,一根斷裂的鋼絲,“嘎吱”“嘎吱”地迎風飄蕩。
兩塊巨石落在她車周圍,斷口整齊一看便是人為切割一分為二,若不是如此,整塊巨石砸下,此時此刻的她只怕已經去鬼門關報道。
………………她與死神擦肩而過。
花眠一隻手扶著玄極,張了張嘴,想說一天之內你又救了我一次謝謝啊,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再加上剛才被敲到的後腦勺隱隱作痛,當她想要說話時更像是被針炸……
情急之下,乾脆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
花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兩腿一蹬睡了多久。
醒來的時候並沒有聞到醫院標配消毒水味兒,眼前一片漆黑倒是真的……心中咯噔一下心想不會是撞擊到腦部導致失明瞭吧,如此猜想帶來的恐慌之間,伸手一摸發現自己半個腦袋被包得像個粽子,連眼睛也被包了起來。
而摸到眼睛上的紗布時,花眠安下心來:原來不是瞎了,只是紗布遮住了光。
……她很在乎自己的眼睛,畢竟已經算半個啞巴,這要是再瞎了可怎麼辦?
手在臉上亂摸了一會兒,鼻尖隱隱約約味道膏藥味摻雜著花香……花眠轉了轉身子,還能感覺到後腦勺那種被重物所擊的痛——
“疼……疼。”
此時又猛地想起,在出事的前一秒,她還是個等待著被警察傳喚審訊的人,這會兒……這會兒也不知道多久了,手機也不知道去了哪,警察不會把她當畏罪潛逃直接列入通緝犯名單吧?
花眠越發不安,放下手,想要叫人,卻不知道應該叫誰。
只能摸索著從床上爬起來,再摸索著爬下床,伸手想要推開眼上的紗布卻發現這個動作完全牽扯到了她後腦勺傷痛部位……無聲地呲牙咧嘴一會兒後,她只能放棄弄開紗布,繼續當個瞎子,摸索著前進——
赤著腳,在地毯上走了幾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來到別的房間附近,她豎起耳朵,聽見了似乎是從一門之隔的地方傳來對話聲。
【……她對劍鞘之事並不知情,只是身上確實有劍鞘氣息。】
【青玄,我來現世的事,你確定除你我之外,無人知曉?】
【那鋼筋被利爪強行扯斷,還有早上的那個人族,我去衙門看了一眼,他身上果然有狐族魅惑術後留下的狐狸騷臭……】
【鋼筋……】
【青玄,你速去調查,近幾日可有狐族來過現世?】
是玄極的聲音,雖然他在說什麼,她一句話也聽不懂。
聽見玄極的聲音,花眠鬆了口氣莫名安心,摸索著靠近聲源,正想要叫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