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曉得林菀自落在李惟元的手中這些日子過的怎麼樣。想想那個時候李惟元曉得林菀是他一生悲苦的始作俑者,自是心中十分的痛恨她的。可轉念又想想李惟元先前是那樣的在乎林菀,想必他也不會真心的記恨她。。。。。。
但其實他心中還是希望李惟元心中記恨林菀的。因為若那樣,林菀傷心之下,他總歸會有機會的。而若不然他可是半分機會都沒有的。
自承恩寺回去之後他嚴問青竹,已是曉得了林菀先前特意的讓她去打聽有關李惟元的事了,這就說明林菀心中始終是有李惟元的。
而這時李惟元已經慢慢的朝著他走了過來。
日色細碎如金,竟是漸漸的攏在了李惟元的身上一般,讓人不敢逼視。
淳于祈看著他在自己面前站定,袖中雙手握的更緊,但面上看著卻還是一派淡然:“李大人看著真是春風得意的很。”
李惟元看著他片刻,忽然一笑。
這笑容看著也確實春風得意的很。說出來的話也是從從容容,不緊不慢的:“兩情相悅的感覺,想必淳于大人是體會不到的,自然就不能懂得我現在的心情了。”
這話簡直就是赤果果的炫耀和扎心了。
淳于祈面上的淡然再也裝不下去了,轉而沉了下去。
“李惟元,”他壓低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一樣,“你不要得意。你我之間輸贏尚且未成定局。”
“不,你心中其實是明白的,你我之間的輸贏早就分了出來。你之所以不願意承認,只是心中不想承認罷了。”
說完這句話,李惟元就轉身施施然的走了。
淳于祈站在原地,想著他剛剛說的這樣誅心的幾句話,只覺得心尖都不自主的顫了起來。
他確實是不想承認的,但他自己心中也清晰的明白,他其實確實是輸了。
七年前他就曉得了李惟元和林菀之間不是親堂兄妹的事,也曉得自始至終他們都是兩情相悅的,而林菀也數次表明了她不想嫁他的意願,可他偏偏極是不想放手。
其實若不是他,林菀也不會一離開就七年。。。。。。
淳于祈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勉強的打起精神,抬腳慢慢的往前走。
年後的第一次朝會,君臣之間不過是些恭賀之詞。不過還是看得出來皇帝的身子越發的不好了,只怕今日的早朝都是勉強掙扎著來的。
李惟元得林菀說破,已經曉得離皇帝駕崩之時不過月餘的功夫了,所以心中倒也淡然。其他的朝臣卻皆是心中不安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且現在皇帝也不知道是因著什麼緣故,遲遲的不立儲君,誰曉得最後到底會是哪位皇子做了皇帝?而這些朝臣現在基本都已經各自站了一位皇子。若自己站隊的這位皇子最後並沒有成為下一任皇帝,等新皇帝上臺了,極可能就會清除掉他們這些人。所以他們怎麼能不心慌?
不過李惟元面上看著實在是淡然的很,下了朝之後一如既往的去了偏殿處理事情。
中間放了這麼長時候的假期,堆積的事情自然就較以往要多一些,處理起來也較以往多費些時候。
等到他出了宮門的時候就已經是酉時一刻了。
他擔心林菀在家中等的著急,拒絕了其他同僚邀請他去酒樓吃酒的提議,上了等候在宮門處的轎子,就要吩咐轎伕起轎。
但眼角餘光卻看到淳于祈走了過來。
淳于祈在他的面前站定,目光望著遠處近處的暮靄沉沉,話卻是對他說的:“皇上今日的樣子你也看到了,而你這樣的平靜無瀾,想必是婉婉早就告知了你今後的事吧?”
說起來,淳于祈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和李惟元有那麼一種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感覺。
這個世上,除卻大覺法師和林菀本人,也就他們兩個人清楚的知道這個世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起來是這樣的荒誕不經,也這樣的讓人難以置信,但卻偏偏就是真的。但李惟元卻又是好過於他的,至少他身邊是有林菀陪著的,他們兩個人還能就這些事聊一聊,但他卻一直是孑然一身,這樣的話都不曉得到底該對誰說,只能深埋於心底。
淳于祈顯然這就是來套話的,李惟元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就伸手放下了轎簾,吩咐轎伕起轎。
等回到了李府,已經過了酉時三刻了。
李惟元擔心林菀等急了,一下了轎就快步疾行。等到了小院的時候,他伸手推開院門,抬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