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他越想越不對勁。他一個下人換衣服這種事,一個丫鬟領著就夠了。怎麼寧家的三小姐也親自跟著?他這般想著就停下了腳步。
“我正好要去二哥那兒有些事,順路而已。”寧書隨意說著,心裡卻沉甸甸的。匡策不在這兒了,她倒是有空打量起丁縱來。不知道是不是寧書眼拙,她是一點沒看出來丁縱哪裡好。
“你叫什麼?跟在世子爺身邊多久了?”寧書斟酌著語句問。
丁縱摸不透寧書的心思,小心回答:“回三姑娘,在下丁縱,跟在世子爺身邊已經四年多了。”
寧書更想問他心裡究竟有沒有寧琴,然而這話卻問不出口。拐過一片藤牆,左右無人,寧書就停下了腳步。丁縱默契地也停下,問:“三姑娘莫不是有什麼吩咐?”
寧書心下掙扎起來,她這麼做到底是對寧琴好不好?她心裡清清楚楚嫁給許慕白,寧琴以後的日子自當是好的。也許她就應該假意送過了信,騙寧琴丁縱心裡根本沒她。可是寧琴哭紅的眼睛就不由浮現在寧書眼前。
“三姑娘?”丁縱見寧書不答話反而發呆起來,又換了她一聲。“世子爺還在前頭等著,三姑娘若是沒什麼吩咐……”
寧書嘆了口氣,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她正視丁縱,說道:“吩咐倒是沒有,只是一位友人託我帶份禮物給你。”
寧書握摺扇的手緊了緊,終於將摺扇遞給丁縱。
丁縱疑惑地接過寧書遞來的摺扇,還來不及開啟,就聽寧書有些急躁地說:“我只是來二哥這裡順路遇見了你而已,我也沒給過你任何東西。”
說罷,自己提裙就快步走了。
“奴婢帶公子去換衣服。”關關笑嘻嘻的,就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
丁縱帶著疑惑跟著關關去換了一身長衫,然後他開啟手裡的摺扇。明明是一把普通的摺扇,究竟是何人贈的?丁縱對著陽光舉起摺扇,然後他的眼睛逐漸眯起來。
在這安城他是匡策身邊規規矩矩的手下,然而多年的軍旅生涯,這點小花樣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的。
不就是在摺扇夾層裡藏了一封信嘛。
丁縱趕到匡策身邊侍奉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很久。匡策當時並沒有過問,甚至還跟寧老爺引薦了丁縱,誇他戰場上驍勇善戰,也善智謀。
果然贏得寧老爺吸引,問了丁縱好些話。
出了寧府,匡策伸出手擋在丁縱面前。
丁縱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然後做出一副不解的神態望著匡策。
匡策若有所思地看了丁縱那一身新的長衫,道了句:“這衣裳,你穿著倒是合身。”
姐妹爭執
卻說關關領著丁縱去換衣服,寧書便一個人先走了。自然,也沒有去找她二哥。寧書沿著青磚小路走了一會兒,拐過一道月門,就看見寧棋一個人站在那裡盯著她。
那眼睛裡的惡毒竟是一丁點都沒有掩飾。
寧書就愣了一下。她們兩姐妹自打互穿了身子以來,這個寧棋可是處處謹慎小心。原本的她性子乖僻,並不是討人喜歡的樣子。然而這段日子,她先是處處表現得端莊得體,又是在暗處先模仿了嫡女的筆跡,後又處理掉了兩個貼身丫頭,甚至想要下毒害死真的嫡姐。等到了她和匡策的婚事定下後她大概是覺得已經萬無一失,便躲了起來不再應付寧家人,只等著出嫁,迎接自己美好未來。
若不是寧書真的見識過了,她還不知道自己這個庶妹是個這麼謹慎和有心計的人。也正是因為她的謹慎,使得就算只有兩姐妹在一起的時候,這個假寧棋也保持著謹慎的作風。
所以,今兒個是怎麼了?
“剛剛我都看見了。”寧棋說出這話的時候,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寧書輕笑,“關關年紀小,總是毛手毛腳這次的確是莽撞了。等回去了我也要訓訓她才好。”寧書知道剛剛將摺扇塞給丁縱的時候地處偏僻,各個角度都是死角。寧棋能看見只能是關關把花瓶打破弄了丁縱一身的場景。
“哼!”寧棋冷哼,“你不要在這裡跟我裝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寧書就微微偏著頭,側著眼睛瞧寧棋,緩聲問:“哦?三妹妹可並不懂二姐姐的意思。”
寧棋上前兩步,靠近寧書,在她的耳邊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我告訴你!我已經完全取代了你!就算你說出真相也不會有人再信你!所以你就不要再動歪心思想要我的東西!”
寧棋這話,寧書就真的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