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細雨紛揚,碩大的紫色木槿花沾了一身雨露,虔誠而溫柔地垂頭而立,一束束微溼的紫色流光,簡直要迷了人的眼睛。
梅苒第一次知道這種花,源於《醫林纂要》:木槿,白花肺熱咳嗽吐血者宜之,且治肺癰,以甘補淡滲之功。
此花以色白無雜質者為佳,然而,她卻獨獨偏愛這妖豔的紫花,它令她再次想起普羅旺斯的那夜,朗月涼風下漫山遍野舞動的薰衣草……
可惜,木槿朝開暮落,永遠都等不到溫柔的月光。
“知道木槿的花語是什麼?”
梅苒一愣,緩緩搖頭。
男人輕笑一聲,細看之下,他深沉的眸底似乎也閃著淡淡的紫光,“溫柔的堅持。”
她不敢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幸好此時列車到了下一個站,許多人開始拿行李,吵吵嚷嚷的,五分鐘後,周圍的人換了一撥,車廂裡比先前更擁擠了,連過道都站滿了人。
乘務員推著小推車出現了,大聲吆喝著,“瓜子飲料礦泉水,啤酒花生八寶粥”,等到了這節車廂,全變成了“來來來,把腳收一收嘞!”
傅時謹昨晚睡得不是很好,正閉目養著神,梅苒不敢大大方方地偷窺他的睡容,只能借餘光偶爾瞥上一眼。
對面也換了兩個人,一個是頭髮銀白穿著藍布衫的老太太,一個是三十出頭的短髮女子,她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嬰兒。
老太太和女子搭話,“姑娘,你這是帶著娃兒回家還是去哪兒?在哪站下啊?”
那女子並不顯得多熱絡,隨便應了一兩句。
“我看這小娃兒長得水靈靈的,睡覺還咬著小手指呢,瞧這口水流的,長大了肯定聰明!”
那女子連忙轉過身,懷裡的孩子不知怎麼的突然大聲哭鬧起來,小嘴大張,嗓音尖銳,哭得歇斯底里。
梅苒側頭看旁邊的人,見他只是輕蹙眉心,並沒有睜開眼睛,她又看向對面,不禁覺得有些心疼。
孩子哭成這樣,媽媽也不哄一下嗎?
老太太也看不下去了,“姑娘,不能任由孩子這樣哭的,你看他哭得小臉都青紫了,”她又嘆一聲,“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大都不會帶孩子,來,抱過來,我幫你哄哄……”
那女子頓時變得滿臉警惕,彷彿母雞瞬間豎起了羽毛,然而,孩子哭得更厲害了,幾乎上氣不接下氣,引起車廂裡午休的人許多的不滿,她似乎掙扎了許久,才把孩子遞了過去。
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