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離動了動唇,卻不知如何解釋,羅清影瞭然於心,也不再故意刁難墨非離,淡淡的推開了他的手,冷笑道,“那你一直隱瞞裴玉珩的蹤跡,是要看我眼睜睜死在這裡嗎?”
“我……”眼見羅清影誤會了,墨非離一時心急,忙開口解釋道,“不,燃兒,你聽我說,我只是……”
啪啪啪!
未等墨非離將話說完,破空傳來拍掌的聲音,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隨著溫潤嗓音的響起,一襲青衣的裴玉珩鼓掌走了出來,他相貌生得甚是俊美,玉容如月,清眸如泉,唇邊噙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含笑停到了羅清影的面前,笑道,“精彩,真是精彩,幾日不見,青奴,你的演技又增進了不少……”
沒想到裴玉珩竟自己走了出來,墨非離微微一愣,挑眉望向裴玉珩,無聲詢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裴玉珩卻不答話,只是靜靜的望著青奴,目光清清涼涼的,如寒霜冰雪一般,不待一絲一毫的感情。
被他盯得頭皮發麻,羅清影心虛的別開了目光,額際的長髮亦擋住了臉上的傷疤,若隱若現的傷痕,更顯得宛如厲鬼一般。
此刻,她的眼裡噙滿了淚水,多麼想撲在他的懷中放聲大哭,她委屈求全至此,不過是想再見他一面,可以與他廝守終生……
只可惜,他還是以前俊美絕倫的貴公子,她已經是落魄街頭面如厲鬼的醜女,以前她配不上他,如今更不敢肖想什麼?只希望,只希望,他的眼裡能夠有她的存在,哪怕一絲一毫也好!
裴玉珩始終冷冷的看著她,目光幽深似水,語氣冷若冰霜,緩緩的抬手抵在她的眉心,周身散發出強烈的殺氣。
“裴玉珩!你想幹什麼!”見裴玉珩竟動了殺念,墨非離難免憂心,當下緊張的大喝一下,生怕裴玉珩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聞言,裴玉珩卻是視若無睹,幽深的眸底崩裂出細碎的寒芒,如利劍般無形射穿羅清影的心,他毫無溫度的語氣更是將羅清影打入地獄,難復生機!
“當年,羅家出賣了祭月國,開啟城門,使得赤焰國大軍長驅直入,祭月國因此而滅,除名於天下!數年後,我成立了鬼域,親自帶人滅了羅家滿門,卻只留下唯一的活口,也就是我的……太子妃,羅清影!”
裴玉珩說著說著,恍惚間,已經是滿眼怒火,恨不得立刻動手掐死羅清影,卻極力剋制著自己,似是說給眾人聽,但又像是自言自語,“可是我恨她,恨羅家所有的人,為了懲罰羅家,我親手毀了她的容貌,更將她打入了死牢。羅清影,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又何必誣陷她呢?”
一句句,一聲聲,一幕幕,已經塵封多年的血淋淋的往事,彷彿走馬觀花一般在眼前,一一掠過……
羅清影沒有答話,眼裡卻已經噙滿淚水,薄唇不停的顫抖,似是想開口說些什麼,裴玉珩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只是扭頭望向墨非離,略帶諷刺的冷笑道,“太子,你讓裴某三天之內製好解藥,可你走的急,裴某忘了告訴你,我們祭月國是以毒術封官行賞,羅家的劍法雖然聞名天下,但最厲害的可是黑寡婦之毒,堂堂苗疆蠱毒的最後傳人,怎麼會中了自己的毒?向裴某來索要解藥,真是何其荒唐?何其可笑?”
裴玉珩神色淡漠如水,含笑望著羅清影,眸子冷冷清清的,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戲謔道,“或者說,你還是愛著裴某,想要嫁給裴某,可惜裴某早就說過了,我不愛你……”
聞言,羅清影的心彷彿被人千刀萬剮,如同玻璃碎成了一片一片,但她越是難過,就越是放聲大笑,直到笑出了淚水,方才抬眼望著面無表情的裴玉珩,慢慢的伸手朝他的臉上扶去,喑啞著聲音道,“你說我愛你?”
羅清影半是開心,半是心碎的表情,在這張猙獰的面孔上,顯得詭異萬分,難以形容。
裴玉珩依舊冷若冰霜,眸中盡是寒意,波瀾不驚的望著羅清影,毫不在乎道,“如果可以,我這輩子都不想遇到你,你是我見過的,心腸最歹毒的女子……”
羅清影本以為,自己的心不會再痛了,但沒想到被裴玉珩三言兩語,便再次清晰的刺痛起來,逐漸蔓延到四肢百骸,這痛不欲生的感覺卻是拜他所賜,憤恨之際,不由得惱羞成怒,用雙手緊緊抱住頭,發瘋般低聲嘶吼道,“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見羅清影如此痛苦,裴玉珩嘴角微微勾起,噙著一絲不屑的笑意,只有她痛苦狼狽的模樣,才能給他報復的快感!
站在一旁的公玉琉華,總算明白了裴玉珩的用意,